雍王又连着咳了好几声,感觉到徐蒙走远,他的咳嗽声音才渐渐停下来。

    宣珠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担心道:“父王看了大夫,可有好好用药?”

    雍王不用宣珠拍背,拉过她的手说:“自然要好好用药,你母妃如今不在了,总不能叫你们兄妹再没有我这个父王。阿珠,老实告诉父王,这段时日你在徐家过得好吗?”

    宣珠没听出父王话里的深意,只当时正常询问,“徐家公公婆婆待女儿一向是好的,夫君也待女儿极好,只是他这个人公私分得太清,女儿有些不高兴。”

    “你啊,都做人阿娘了还爱使小性儿,是公事重要还是私事重要啊?”雍王俨然像个慈父一般与女儿交谈起生活锁事,“要是当初他是个不务正业,不求上前的,只怕你也愿意嫁他。”

    这倒是真的,宣珠难得笑了笑。

    “我与你公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也不知他在忙什么?可是军务很繁重?”雍王示意宣珠落坐,一边与她闲话家常。

    宣珠老老实实回话,“公公这人父王也知道的,十天有八天都是睡在军营的,也就这两年在婆母的念叨下才有所收敛。说起军务来,自从重新布置了军防,公公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提刀在校场上亲自操练士兵,非说什么誓要为保护大唐天下肝脑涂地,马革裹尸。大伯和二伯听到这话都担心不已,婆母也时常在家念阿弥陀佛,她也是知道真要是打起仗来,肯定是拦不住公公提刀上马的。”

    雍王听得心里直冒突突,这个老不死的,这么精神干什么?脸上却干笑一声,“亲家公都这把岁数了,在家里养养花种种草不好吗?非得喊打喊杀,也不怕吓着大家伙儿。”

    “婆母也是这样劝公爹的,可公爹只要一听见婆母开口说话,便抬腿就走,常常气得婆母脑仁疼。”

    雍王能想像得出那个情形是怎么样的,看似不和谐,实则非常和谐的场景让他心中很不痛快。

    徐元铮如此注重校场练兵,回回还亲自上阵,看来他是已经做好了与北国王正面对抗的准备。

    徐元铮是一员猛将,这就是与他结姻亲的原因,可一旦不能为他所用,这颗棋子就是废的,废的就不能要了。他不相信这些年他明里暗里的话徐元铮听不懂,只是碍于两家姻亲,他这才没将自己的不臣之心报告上京。这应该是他容忍的最大底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