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人嗅觉很敏感,尽管宣祈从宴殿出来散了一路,苏瑜闻着还是很刺鼻。

    “朕现在去沐浴。”

    等到宣祈沐浴结束又绞干头发,躺在榻上时已经是大半柱香的时辰了。寝宫里的宫灯被重新点亮,苏瑜靠在长迎枕上,手里拿着一本有关成江的地域志,津津有味的看着,宣祈躺到身边,也没松开。

    “不困么?”头探过去,想看看苏瑜在看什么。

    苏瑜偏过头,快速在他脸上一吻,“不困。”

    宣祈没料到苏瑜乍然如此调皮,心中一阵动容,“怎么有兴致看成江的地域志?是因为雍王叔么?”

    “以前只知道成江是个高水流水,峰连叠嶂之境,了解不深,这一会儿看了几页成江的地域志,发现其幅员辽阔,易守难攻,这雍王爷也是有福分,竟有这么个物富民丰的所在做为封地。”苏瑜又翻了一页,看着成江的地形图,感慨不已。

    宣祈靠在苏瑜身边,想起了与雍王爷同来京城的雍王妃,“你与雍王妃接触过了,觉得她为人如何?”

    她和宣祈都不是大意之人,特别是在这种非常时期,谁有意靠近,都会再三思量靠近的动机。她说,“事先我打听过雍王妃,好像是与雍王爷伉俪情深,还说她品性良善,心怀慈悲。今日接触下来,这雍王妃的确与传说相符,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她说她此行进京的主要目的,是离京多年不曾在父母膝下尽过孝,想到父母灵前上柱香,拜祭拜祭。”

    要是没有所图,这倒的确是个很好的进京理由。宣祈的缄默,让苏瑜好奇起宴殿上的情况,“那陈、燕、晋三国果真是来联盟一起对抗北国的?”

    想到三国使臣各自说起联盟的原由,宣祈说:“看似诚意十足,但如此积极的态度总让人觉得他们是联合起来在图谋什么。”

    “联合起来图谋?”苏瑜合上成江地域志,“谁和谁图谋?陈国、晋国和燕国?还是……。”

    他想到的,苏瑜也想到了,“陈晋燕三国加起来也不是大唐的对手,所以有什么好图谋的?剩下的,便是你心中所想。”

    宣瑜眸色一凛,露出淡淡暗芒,“北国王这是意欲釜底抽薪?他是不是看沈重霖迟迟没得到可靠的情报,急了,才抛出晋陈燕三国前来刺探虚实?”

    “在这个局里,沈重霖只是个小角色,又或许他已经沦为了弃子。”“那陛下猜出陈燕晋三国来使的真正目的了吗?”苏瑜有些担心,早些时候采玉和雪娇在寝殿外的话她其实是听见的,虽说各国国风不同,但身为王室公主,最忌品性不端,哪里容得下公主装扮花枝招展,像妓子一样妩媚动人?

    “一旦结盟书一签,因要出手协助,所以大唐如何对北国用兵,在何处用兵都得明明白白摆上台面来,一旦北国得了先机做好准备,那我大唐的将士无疑于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这是叛帝拿去投诚的大唐军事布防图失效后,北国王想的又一辙吗?真是卑鄙,苏瑜摇了摇头,“既知晓对方的意图,那陛下大可将计就计,打北国一个措手不及。”

    “阿瑜若为男儿身,定是宰相之材。”

    徒然被人捧着脸,动情的看着,苏瑜有些羞窘,“只要陛下不怪臣妾干政,做陛下的妻,臣妾也很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