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能借着这次机会重新寻个庇护之所,沈重德那样的升斗小民她还何惧?

    唯一让她心存疑虑的则是她的身份,她的前夫郎是沈重霖,他不是意外死于非命,也不是重伤病亡,他是被朝廷赐死的。尽管过了这么些年,可她若想再嫁人,这桩事铁定会被人翻出来嚼。届时她能忍,可她未来的夫家能忍?

    终归到底一句话,她没信心,恐怕自己和阿娘再如何的蹦跶,不过也是个跳梁的小丑。

    苏玫重重的叹了口气,“阿娘替女儿操心,女儿万分感激。可是女儿先前嫁的人是沈重霖,她是被朝廷赐死的,他既未休我,我便是他的遣孀,我这样的身份,谁敢娶我?”

    陈氏蹭一下站起来,先前还是哀伤的脸顿时散去,换作一副兴奋和激动的面容,“你瞎操心这个干什么?沈重霖是朝廷赐死的,朝廷是谁的?是皇帝的。可皇帝听谁的?听咱们家皇后娘娘的,只要你的婚事是她赐婚,谁还敢说三道四?”

    一想到苏瑜,苏玫内心的湖水就开始泛起涟漪,委实而言,她是半点也不想与她扯上干系。从小除了容貌她比不过苏瑜,旁的哪样不比她出挑?在她过着恣意人生的时候,苏瑜只能看何氏和祖母的脸色过日子,后来嫁了人也没落得好下场。可也就是她被休之后,她的人生就好像彻底开挂了一样。

    也不知从何时起,她走得越来越远,站得越来越高,终于成了她不管如何的努力都高攀不起的样子。

    苏玫的沉默在陈氏那里那就是心动,她一把将人拉起来往屋里推,“走,去试试新衣裙,采云,你熏过香了么?”

    采云笑道:“早熏过了,茉莉香,很是淡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