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手就一巴掌煽到苏玫脸上,“方才我老婆子有危险你就躲得远远的,现在看到危机解除你就跑过来献殷勤,沈家的主母做到你这份上,沈家的脸都没你丢尽了。等霖哥儿回来我要好好跟他说说,说说你是怎么弃我于不顾,让我受贼人欺负,还不敢报官的。”

    “阿娘……。”苏玫被打得火上辣辣的,可她不得不忍下这口恶气,讨好道:“阿娘,这事不能报官,夫君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是不会报官的。”

    “怎么不能报官?贼人私闯民宅,还敢对我动手,不报官难道要让我们沈家把这哑巴亏吃了?我们沈家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怕事了?”

    姜老夫人如此胡搅蛮缠,苏玫内心是崩溃的,知道不可能跟她说得通后,索性就不说了,直接吩咐人将姜老夫人送回她自己的院子去。

    姜老夫人突然见苏玫冷了一张脸,敢对她摆脸色,愈加不依不饶起来,一会儿呼痛,一会儿喊沈重霖的小名儿,说苏玫要害死她了,还冤枉她是家里的内鬼,昨夜那个贼人是她私通的野汉子,她之所以放任,就是因为要把沈家的财物给他拿出去云云。

    姜老夫人后面的话越说越难听,苏玫直接回避。直到下半夜时,沈重霖才回来,那时姜老夫人已经看过大夫,并且在忿恨中睡熟了。

    沈重霖失魂落魄回到沈府,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得很,但这在不明真相的沈家人眼里肯定是大人累着了,困觉。

    苏玫在替沈重霖换衣衫时说起了何氏母女被王府的人带走之事,她担心坏了沈重霖的事,所以语气小心冀冀。

    贞贵妃都死了,何氏母女的下落被人找到并不出奇。

    可是他平静的反应却叫苏玫心里很没底,试探着开口,“夫君,都是妾身无用,守不住人,接下来可该如何是好?”既然知道人在沈府,就算是他在家恐怕也留不住,“带走就带走吧,此事不怪你。”

    苏玫终是安下心来,又道:“婆母误会王府的侍卫是贼人,扯住其中一个,侍卫把婆母推开时,婆母摔倒扭伤了腰。妾身当时吓傻了,才没第一时间冲出去保护婆母,夫君,婆母一直坚持要报官,可妾身知道此事定不能报官,婆母因此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夫君要是见着婆母,听了那些不中听的话要多担待些。”

    提起阿娘姜老夫人,沈重霖的眉头又挤了起来。看着眼前善解人意的妻子,沈重霖到底还是从拾了些从前的情分,轻轻将她搂在怀里,“阿玫,京城可能要变天了,为夫这官儿也可能做到头了。”

    不晓宫中之事的苏玫听着这话不免疑惑万分,她轻轻笑道:“做到头就到头吧,夫君去哪里,妾身就去哪里。”

    苏玫这话说得很敷衍,从前她觉着自己占了苏瑜的位置,享受着苏瑜本该拥有的享受,沾沾自喜。可是苏瑜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站到了一个至高点上,那个至高点是她作为沈重霖的妻子永远也爬不上去的。那点沾沾自喜没了,经历了那么多,如今她只想保住自己的诰命和富贵,沈重霖能再进一步更好,实在不行保持现状她也能接受。

    而沈重霖听到这话却是很感动的,还有人愿意跟着他,多少让他找回了些许自尊心。

    当天大亮后苏玫得知了昨夜皇宫的惊变,她突然想到沈重霖跟她说的那句话,才意识到他不是无心之言,真有可能变成真的。沈重霖今日没上朝,也不是沐休的日子,开始她只当他得了什么差使不用上朝,这才没多加细问,原来竟是这么个缘故。

    她着急忙慌赶到书房去,想质问些事。到了书房,门外的小厮说人被姜老夫人喊去了。

    苏玫又匆匆往姜老夫人的院子赶,走到半路她徒然脚步放缓。

    这样去质问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