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要启奏之事事关重大,请皇上务必准臣所奏,哪怕给微臣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也好。”

    “够了,吕大人也不看看今夜是什么时候,陛下日理万机难得清闲,你非得这样扫陛下的兴致么?”肖禀坤声音严凌,目光冷冽。

    皇帝一听肖相维护他,看吕中信的目光也变得危险起来。

    吕中信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自上而下袭来,可若此时不揭开肖相罔顾国法徇私王法的勾当,等到他的女儿再被皇帝纳进后宫再说,岂不是打皇帝的脸?这事就得现在发作,机会一旦错过,再发作就迟了。

    为了死去的兄弟能含笑九泉,吕中信豁出去了。只见她撩袍跪下,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举过头顶,“陛下,微臣自知此时此地不合,但请陛下听微臣一言,事情关乎大周……。”

    “吕大人,陛下好不容易能放松一日,你就不能让陛下安安心心听听戏,听听曲儿吗?非得此时参奏,惊扰陛下圣听,你到底是何居心?”肖相站起身,指着吕中信一通吼。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肖大人,肖相爷,你在怕什么?”吕中信冷质问。

    肖禀坤这会子能肯定,肖敏失踪或许与他无关,但肖敏还活着这事儿他肯定知情。肖禀坤这一刻起了森冷的杀意,正要出声责难,突然看到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亲自抱着一柄琴站在皇帝身边,然后就见皇帝声音冷冷的说,“给肖三姑娘送过去,朕想听她奏琴。”

    肖禀坤父女皆松了口气,吕中信却是面色一凌,正准备死谏时,又听寅国公府的世子爷忽然不紧不慢的说,“肖三姑娘的琴技出众,本世子也是耳闻已久,今夜借此佳庆之迹,正可一饱耳福。吕大人您这直脾气皇上最是了解,也知您勤劳工事,功在千秋,断不会降罪于你,您也别扫陛下的兴,今夜就罢了。”

    吕中信回头怔怔的看向萧景仁。

    萧景仁举杯遥敬他,吕中信又见他一脸饱含深意的笑容,心里虽然不甘心,但只得定了定神,再上覆皇帝,“是微臣鲁莽,险些扫陛下的兴致,微臣罪该万死。”

    皇帝的脸色这才好些,“爱卿勤劳工事,这是朕的福气,退下吧,有什么事后日早朝时再奏。”

    “谢陛下隆恩。”

    肖美媛已经坐在惊鸿琴后,纤纤玉手轻轻落在琴弦上,忽然拇指一拨,优美的琴声开始在观澜水榭四散开去……。

    罩房里的苏瑜听见有琴声传来,不似一般人所奏,戏班子里可没这么好的琴,更没人有这么好的琴技。递给蝶依一个眼神,蝶依便出去了。

    苏玫却只是觉得这琴声动听,没再往旁处想去,而是盯着苏瑜的肚子,“姐姐可真是好福气,与王爷成婚不过半年,居然就有了身孕,不像我,吃尽苦药,尝遍异汤,这肚子就是没有动静。”苏玫这话酸,苏瑜则更惊奇梁太后居然敢叫苏玫来罩房陪她。看来她是真的怨了,否则哪会儿真不管不顾自己的声誉让苏玫这个与她关系微妙的人来恶心她?

    苏瑜只笑没答话。

    那厢宴场中琴声悠扬,那弹琴的人更是妙,不免被人扯出些过往来议论。

    “肖三姑娘真不愧是京城第一贵女,不但人品出众,连琴技都这样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