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走出暖阁,站在露台檐下,双眼平静无波眺望出去,寒风微拂,像极了冰凉的指腹掠面。她浅笑如烟,缥缥缈缈立于廊下,一张颜容如晴风霁月,温柔异常。

    宣祈站在洞门里,望着苏瑜的身形侧痕,也是满眼柔意。

    苏瑜听到有脚步声响,折身的瞬间,她见到宣祈翩翩而至。玉冠玉面,墨色的青丝软软贴于额前,那双遂深如渊的眸瞳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魅惑与雍容,高挺如山横卧的鼻梁,以及那张薄薄带着笑的嘴唇,无不让苏瑜在他每近一步时心跳便加速。

    她心底发酸发软,意识打算避一避,一想退便退一步,可她站在露台上,退一步身子立即后倾去。

    “啊……。”

    苏瑜惊叫出声,抬手间手腕便让人牢牢握住回拽。下一瞬间她撞进了一个带着湿冷味道的胸怀,那是雪霜的气息。苏瑜吓得怔住,一时忘了退开,就听见头顶热呼呼的气息灼着她的额眉。回过神来,想退。

    腰间又徒然攀上一双手将她环住,苏瑜抬头,十分羞愤,“你……你别过分了。”

    谁知宣祈更加大胆,将头垂得更低,二人鼻尖对着鼻尖,“我一松手你就会倒下去,你想倒在雪地里沾一身湿雪吗?”

    苏瑜偏头下探,台下的确有很多湿雪,且适才与宣晗玩儿了一会儿雪,湿雪中还夹杂着不少泥渣。回过头来,有些不敢看宣祈的眼睛,“你快放开我,莫不是你想当登徒子。”

    听出苏瑜语声里的薄怒,宣祈不愿真将她惹生气,直了身形将人抱到另一侧站稳,松开她后,说:“登徒子本王不屑,你别恼了。”

    感受到他的歉意,苏瑜这才抬眼看宣祈,只见他笑意浓浓中不乏潺潺温柔,直叫她心似揪似扯,一张老脸到底是红透了。赶紧别过头往别处望去,“阿晗说你要傍晚才归,怎的现在就回来了?”“听说你来了,我便回来了。”

    他怎能说得如此直接,更叫苏瑜无地自容,“可不敢耽语王爷宫中饮宴,且请回去吧。”

    “不回了,宫中节宴每年如似,无甚新意,本王在与不在没区别。”他回来,是借口查看大熊是否能安好送进宫供人赏乐,既然回来,就不打算再走了。

    说得如此轻巧,宣祈的地位在朝中是轻是重她还是晓得的,况且印象中他与太后关系并不好,虽不担心他会被人发难,但让人诟病对皇帝和太后不敬也不太合适。

    “不,你去忙吧,我陪着阿晗,你早些回来便是。”

    宣祈微微蹙眉,唇角却是含笑,因着苏瑜这句话,他内心泛起一层厚厚的腻歪。这样一位妙人儿,竟然曾被冠上他姓,那人又是何等目不识珠,竟将她休出门去。“无妨,本王已经遣人进宫回禀太后和皇帝,说本王偶感不适不进宫饮宴了。”

    “这话怕是王爷自己都不信吧,还指望太后和皇帝会信?”苏瑜无奈的看着宣祈。

    “那与本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