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样都是王家人的,自然不会亏待,可怜的只有阮文玉一人而已。”

    马车并未驶停在王家门口,而是停在隔了一条街的小巷里,碧罗和贺风一左一右走在昭姐儿身后,三人穿过朝着王家门口观望的人群,同样是贺风上前去敲响了大门。

    他这一敲,立即让某些看热闹的人回忆起来:

    “瞧瞧,这不是昨日敲阮宅大门的人吗?怎么今日又来敲王家的门了?”

    “是啊,他们自称是阮家的亲戚,是什么远房的亲戚,这又敲上王家的门了,莫不是阮家和王家都与他们沾亲带故?”

    “阮家那老聋子根本没听到有人敲门,敲了大半天才开门,瞧见那个小姑娘没有,自称是阮家人的表姨奶奶呢。”“你胡说呢吧,这么小个小丫头,能是阮家的表姨奶奶?我怀疑阮家是不是碰上什么冤大头了,人们是到他们家去骗吃骗喝的。”

    “你见过穿金戴银到别人家骗吃骗喝的吗?别看人家年纪小,碍不住人家辈份大啊!”

    ……

    彼时王家内宅里,王家的老太太宫氏将把半碗苦苦的药汁吞进肚子里,侍候在她身边的赵妈妈接过剩下的半碗药汁又往她面前推了推,“太太,还是把药喝完吧。”

    宫氏捂着胸口消化着嘴里的苦味儿,摇了摇手,“你快拿远些,别再让我喝这要人命的汤药了。”

    “这怎么能是要人命的汤药呢,俗话说良药苦口,喝了它老太太你的病才能见好呢。”

    “你就会哄我。”

    宫氏斜了她一眼,“拿远些吧,再把桌子上的蜜饯儿给我拿一颗过来,嘴里都苦得恶心了。”

    赵妈妈没有再劝,把药碗递给一个小丫头,将不远处桌子上的一碟子蜜饯儿捧到宫氏面前。

    宫氏动手启了一颗在嘴里,才觉得自己从那苦味儿中活了过来。顺过来气后,脸色也没半点舒愉,“我这是心病,只有阮氏那小贱人死了,我这病才能大好,在她死之前,我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提到被关在柴房里几日只进水不进米的大奶奶,赵妈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宫氏。她是宫氏的陪嫁,虽说是侍候在宫氏身边几十年,或许是旁观者清,又或者是事情没落到自己儿子头上,她并不赞成太太这样刻薄太太阮氏的。

    阮氏刚嫁进王家的那两年,她知书识礼又有眼力劲儿,很讨太太欢心。但时间一长,她硬是没能给大爷生出个一儿半女来,渐渐让太太心里起了一重心病,越到后来就越看她不顺眼。大奶奶主动向太太提及要给大爷纳妾,太太更是早有这个意思。大爷也是犟脾气,不论是太太还是大奶奶提及给他纳妾,大爷咬死了就是不松口。

    太太以为大奶奶假仁假义,在她面前说一套,在背地里对着大爷又是一套,所以大爷才坚持不纳妾,更是恼恨了她。岂料最后真相晃出来,竟是大爷不能生育,即便是大奶奶还是太太给他纳十个八个他都不可能有孩子,是以这才咬紧牙关不松口的。

    可这样的真相太太是不愿意相信的,即便她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大奶奶的错,也得归结到大奶奶身上,因为她不愿意相信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不能生儿育女,才让王家出这样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