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税粮的事,你肯定是朝廷派来的。”

    田季的话说得笃定,可他又的确猜不透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钦差大人的卫队已经在沙坪县了,可是卫队在正常行使中,钦差大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你是钦差大人的手下,派来专门查税粮的?”

    总归要取得他一些信任,这回宣瀚没有否认,“算是吧,这下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我要是交待了,你真的能饶过我吗?”

    宣瀚点头,然后就见田季犹豫了一小会儿后开始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我只知道有一天捕头把我们这些捕快都召齐在一起,说是上头派下来一个任务,让我们到沙坪县治下的每个村都通知一遍,就朝廷有命,太子殿下要准备攻打燕国,让老百姓比较去年的税粮数量再追加三成。”

    竟从一个小小的捕快嘴里听到了他的太子哥哥!说宣瀚不震惊是假的,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有人竟以此做文章,让老百姓多交税粮,太子哥哥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儿哩!

    宣瀚想想都觉得好笑,不上自主就乐了,“我敢保证,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了那些人的用意,肯定会气得把折子给撕了。”

    他拿什么保证?难道他认识太子殿下?田季的态度有了微微变化。

    “这么说来,增加粮税这事是你们县尊大人的主意?”

    小梨重新沏上了新茶,宣瀚拿起茶碗慢条斯里的喝着。

    田季摇了摇头,“我们县尊大人胆子小,不敢干这种事。”县令上去就知府,莫不是这事跟知府大人有关?宣瀚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听说你们县里新修了两个大粮仓?”

    “是,旧的粮仓没这么大,也不能用了,那些追加上来的税粮都堆在新粮仓里。”

    旧的粮仓不能用了,新的粮仓又加大了,怎么想都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吧,“粮仓里全是今年新收的税粮?”

    “是。”

    “旧粮仓不能用了,这若大一个县不可能没有存粮,那那些旧的存粮都去哪儿了?”

    田季思虑了一会儿,交待道:“我没有亲眼见着,但听其他捕快说,那些旧的存粮都被县尊大人想法子给卖了。”

    他看了近几年沙坪县的日志,没发现有什么大型的水利工程或者修桥铺路的壮举,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被贪污了,如果田季说的是事实的话。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就是个捕快,既不能像师爷那般与县尊大人靠得近,也不像捕快大人那般在县尊大人面前得力,知道得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