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听完杨氏的叙说,微凉的眼底闪过几丝讶异,“我例来知道怜姐儿是个胆肥的,没想到能肥到如此地步。当年她与黄国公府的这场婚事,我也曾经提醒过她,这坑是她自己跳的,并表示无怨无悔我才没说什么。那时想着她是何氏教养出来的,也不会吃什么亏。后些年李宴坐牢,她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就算曾氏挑她的毛病,她也忍气吞声。我还想说她生活终究是磨光了她的狠戾,如今发生这事倒是我小瞧她了,她哪里改?说她变本加厉都不为过。倒是你,她这一走,万一李家三房不依不饶闹起来,此事也只有你出面面对。”

    杨氏心里很清楚,黄国公府的人也不是傻子,苏怜敢行此恶,苏府的人肯定不会不知情。所以在送走苏怜后,杨氏已经做好了李家找上门来算账的打算,只是等到晌午也不见李家上门来,她不得不猜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苏怜发泄后躲了,走得远远的的,眼不见为净,留下夫人你应付后续,当真是为难你。”

    的确是为难她,想来杨氏也清楚自己很为难,这才进宫告诉她,表面上是跟她说有这么件事,实者是想经她的手,彻底平息这件事。

    “姑奶奶也是大老爷放在心尖上的,身为妻子,妾身愿意为大老爷分忧。”

    杨氏达到目的,没坐多久就走了。

    一旁的袁嬷嬷长长叹了口气,“那个怜姑娘,也算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她是跋扈嚣张了些,但实在想不到竟会如此心狠手辣。为了出一口恶气,不惜谋杀亲夫在前,毁人命根再后,真真的青出于蓝。”

    苏瑜撸着猫毛,一边听袁嬷嬷唏嘘,一边心中有了计较。“李宴也不是个东西,些事也算是自作自受,下半辈子做不成男人,该安生了吧。”

    李三老爷连着请了好几日的假,曾氏整天哭哭啼啼,李宴渐渐恢复了力气,只是性情大变,谁来都说是在嘲笑他,一屋子的奴婢使役,被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李三老爷也成日长吁短叹,到了第五日他进宫复值,竟意外撞见陛下路过翰林院,他想到近日家中那些锁事,也不知传到陛下耳中没有,心下不安得,这一不安,跪在地上的身形就微微发抖。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陛下居然与他说话了,不但提了几句嘉奖,还当场下旨升他为正五品翰林院学士。

    李三老爷听完呆若木鸡,这可以陛下亲许,何等的荣耀啊!

    若不是一旁的同僚提醒,他连恩都忘了谢,就算是谢了恩,一整日也都在恍惚中度过,怎么想怎么不真实,还是同僚一口一个大学士喊着,他才觉着这是真的呢。

    原本以为他会在原先的编撰这位子上干到死,压根就没敢奢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爬上学士的位置。

    彻底冷静下来后,他也是能想通了。

    这个学士,是用他儿子下半辈子不能人道换的,换李家三房息事宁人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