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止温和的声音,一字一句,声声入耳。

    慕莞齐一时间只觉心绪大震,就连执针的双手都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于是她只得停下手中动作,而后低下头默然不语着。

    凌舒止叹了一口气,随即眼中含了淡淡的自嘲与酸楚:“我知道,你并不愿嫁我。其实我原本也想慢慢等着,等到你自己愿意的那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些时日种种风波.....终究还是委屈了你。”

    他诚恳的同她道着歉,只因他娶了她。

    “我不委屈....”慕莞齐吸了吸鼻子,语气认真的说道:“宜王殿下冠盖满京华,是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我若再自言委屈,岂非也太不识好歹了些。”

    “旁人如何是旁人的事。”

    凌舒止打断她,而后缓声说着:“你有你自己的心意,就算你委实不愿嫁我,也绝不是不识好歹,只是我还没能入得了你的眼罢了。”

    夜里,芳如细细核对着嫁妆单子,不由得为宜王的大手笔暗自啧舌。

    一转头,却见得慕莞齐靠在榻上,面色沉沉思索,旋即又满派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不由得便问:“姑娘,您怎么了?”

    慕莞齐回过神来,见着芳如疑惑的目光,她缓缓开口,语气含了分不确定:“我从前常听闻宜王殿下其人,性子是一等一的清傲与淡漠,倒是甚少见他....”

    后面的话,她却没再说了。

    但是见着慕莞齐颊边缓缓浮出的两抹红晕,芳如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揶揄的笑:“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再怎么淡漠的人,温柔却也是要留着给意中人的。”

    慕莞齐的脸更红了些,烫烫的像是发烧起来,她的目光落在厚厚的嫁妆单子上,眼中终于有了几分坚毅与下定决心。

    “好也罢,坏也罢,终归这亲事是定下来了。我也不可能再去和离一次,不出意外的话,他便是我后半生相携相依的人了。”

    她说着,似是如释重负,又似是想开了:“两情相悦固然是好,可相敬如宾也无妨。若能与他做一对互相尊敬,互相珍重的夫妇,也是不错。”

    芳如看着神色复杂的慕莞齐,猜测她可能是婚前焦虑,于是上前坐在她身边,轻轻交握住双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