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

    太皇太后枯坐一夜。

    殿外有人说话,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二人凝神细听。“太后娘娘有令,谁也不得出入。走走走!”

    “我可以不进去,但是麻烦你将这刷干净的恭桶拎进去,用过的帮我拎出来。”

    “开什么玩笑?让我们弟兄做这种腌臜的事情?臭死了,离我们远点!”

    “远点就远点,当我稀罕上赶着给人刷尿盆呢?这恭桶我一天不刷,明儿这宫殿里屎尿横流,被太后娘娘瞧见了,也是你们的差事儿。”

    看守的士兵犹豫了一下:“回来回来,别走啊,进去进去!手脚麻利点啊!”

    陈公公倒吸了一口气:“我咋听着这腔调这么耳熟呢?”

    太皇太后一拍大腿:“写意!是写意这个丫头!”

    陈公公激动地差点喊出声来:“就说王爷和王妃娘娘不会置之不顾的。”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太皇太后连声催促。陈公公使劲按捺住激动,打开殿门,扯着嗓门就骂。“怎么这么晚才来?越来越懒怠,老祖宗晨起就等着这干净的恭桶如厕呢,可都发火了!”

    花写意一叠声地应着:“来了,来了,那,那麻烦宫娥姐姐给取出来吧?我这身上污秽,进不得官房。”

    “没人儿!不讲规矩了,你拎进来吧,伺候她老人家如完厕,洗刷干净了再走!”

    花写意低着头进了大殿。陈公公尾随而入。花写意一把扯下蒙脸的帕子,露出一张与谢灵羽一模一样的脸。太皇太后与陈公公不约而同地吓了一跳。“母后,我是写意,来不及多说了,委屈你一下,快点换上我的衣服,殿外我师父在接应,趁着天还没亮想办法带你离开皇宫。”

    太皇太后一口拒绝道:“哀家不能让你替我冒险,赶紧回去,告诉行儿,不必顾虑母后,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花写意有点着急:“时间不多,母后您听我说,王爷要在宫外牵制肖王,不能亲至,谢灵羽不足为患。再说了,王爷还要保全皇上的安危,担心肖王的人狗急跳墙。您留下来,有害无益。”

    陈公公也跟着催促:“太后在宫里也不能一手遮天,王妃娘娘又聪慧机智,定能随机应变,您老人家就依了王妃娘娘吧?不为您自己着想,也该想想皇上。”

    殿外把守宫殿的侍卫扯着嗓门催促:“磨叽什么呢?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