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动了胎气。”白世同也不知道能怎么安慰她,只得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挨训。

    “我看趁早分家算了,省得我们人在屋檐下,什么事都做不了主。”琳琅哽咽道。

    “胡说,这是什么话,我们是白家人,怎么就人在屋檐下了?分家这种话以后不许再提!否则别怪我不疼你了。”白世同的话虽然严厉,可语气还是温和的。

    “不是我闹分家,你以为大房和三房谁不想分家?我知道老太太心地善良,可善良也该有个度吧?官府不作为,上头的药材和粮食又迟迟没下来,现在还下令封城了。如今的渭城就是个无底洞,难道老太太真拿白家的家底去填?如今这世道,能保全自己已是万幸,我们只想保住属于二房的那一份,难道很过分吗?不管怎么说,白家不是老太太一个人的,她一把年纪的人了,何苦这么折腾,与芙眼看就满十八了,马上就要说亲了,别回头连与芙的嫁妆都拿不出来。你说老太太一个孙女都十八的人了,何苦为了一点虚名白白断送了这偌大的家产。”琳琅停止了哭泣,开始头头是道地分析了起来。

    白世同显然也被琳琅的话打动了,只是不忍质疑和为难自己的母亲,还是选择维护白老夫人道:“我娘用的都是自己的体己,并未动官中的钱。”

    琳琅冷笑道:“是吗?你看过账本了?多少体己钱够这么花?这种话你也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白世同便也不再说什么,拿了一箩筐好听的话先把琳琅哄住了。

    “萧哥哥,你说二房白世同的正室会不会是这个琳琅害死的?”卫岚悄声猜测道,“我看她最有动机。”

    说话间,萧叹已经将井水打了上来,拉着卫岚的手往水里放,轻柔地揉搓着她的十指,帮卫岚洗完手后又顺手将手帕洗干净。

    萧叹一边揉搓着手帕,一边说道:“应该不是她。”

    “你怎么知道呀?”卫岚蹲在萧叹身边,嘴上说着话,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水中他骨节分明的手。

    “我比你们早醒过来一两天,白府的人和事我也了解了个大概,他们刚才口中的阿英便是前些日子暴毙的二房大夫人小白吴氏,她是白老夫人的外甥女,是白府三个儿媳妇里最受白老夫人疼爱的。琳琅和阿英素来不和,而且琳琅确实觊觎正室的位置久矣。但是她本性不坏,不过是个争风吃醋的小女人,没有那么歹毒的心思和残忍的手段。”萧叹回答卫岚的同时已经将手帕洗好,他将手帕拧干,甩了甩,尽量将手帕上的褶皱甩平整。

    卫岚接过手帕闻了闻,将手帕挂在了玉兰树的树枝上,她笑道:“洗得好干净。”

    萧叹无奈地叹了口气:“本就是用过就扔的帕子,你非得洗,又不是什么昂贵的料子。”

    “你给我的就是最珍贵的,留着做个念想嘛,万一哪天你又不辞而别……”卫岚说着,见萧叹的眼神微微发生了变化,连忙话锋一转又回到了白府的事情上:“看来那个可怜的阿英真的是被邪祟所害,到底多大仇多大怨,要下这么狠的手。话说回来,最近因为瘟疫肆虐,尸横遍野,渭城已经被强大的怨力所笼罩,反而更不好追踪到那个邪祟了。要是这会儿有个像蔻娘那样强大的邪祟趁机捣乱,或者是青坊主躲在这里吸收怨力用以练成更强大的功法,那我们可就惨了。”

    萧叹剑眉微蹙,语气沉重:“是啊,加之渭城已经封城,如果上面不派更多的驱魔师下来,渭城迟早变成一座鬼城。”

    “渭城不是还有个玉鹿川吗?”卫岚说道。

    “虽然灵羽真人已经闭关多年,但是凭借玉鹿川目前的实力,保全渭城还不算太难。难就难在,驱魔师也是人,是人就可能染上这种瘟疫,这对我们联手玉鹿川清剿渭城邪祟是很不利的。”萧叹的面上已有了忧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