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柳家,萧叹将柳芽儿轻放在床上,将被子严严实实盖好。他坐在柳芽儿床边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发了好一会儿呆。

    在七里村又休息了一日,萧叹便决定离开,当然,这次同他一起走的还有柳芽儿。

    柳芽儿把柳王氏托付给了春桃,萧叹给春桃留了一笔足够为柳王氏养老的钱,柳芽儿也把自己所有的积蓄给春桃作为感谢。

    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有春桃一家和柳王氏来送行。春桃哭得泪水涟涟,柳王氏虽有不舍,脸上却更多是欣慰,连小黄也趴在萧叹脚边呜呜地低声哭泣。

    柳芽儿抱起小黄,发现沉了不少,她揉揉小黄的脑袋,用似乎埋怨的语气道:“小白眼狼,可是我把你捡回来的,都不挽留我。也难怪,萧哥哥把你养得这么肥,我们走了以后,你也要好好吃饭哦,长成大黄,保护奶奶。”

    分别在即,柳芽儿的心中涌起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忧愁。十五年来,她从未离开过这里,而今日一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了……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柳芽儿和萧叹终究还是启程了。出七里村的路上,一队官兵朝着村子的方向而去。

    柳芽儿心中很是疑惑,七里村这个偏僻的小地方,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人。

    似是看出了柳芽儿心中所想,萧叹解释道:“官府早被收买了,对这里的事多有包庇。上次去城关的时候,我顺便送了封信给国师府。慕容雪不会坐视不理的,上头的指令下来了,定会有人彻查。张大的死也许杀鸡儆猴,但是他们更需要真正的惩罚。那些还没得到制裁的恶人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你见过慕容雪吗?她果然如传说中那么美吗?”柳芽儿问道。萧叹这段话的重点她好像有点抓偏了。

    “我也不曾见过。只闻其名罢了。”萧叹回答道。

    “为什么玄门不得入仕?”柳芽儿又问。

    “一个人如果同时拥有权力和力量,也不失为一种威胁。”萧叹答道。

    “那为什么大国师可以?”柳芽儿的问题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十几年前攻打北柔,慕容平可是功不可没。仁帝当然宠他,也需要他。仁帝赐给他的府邸快赶上皇宫大了,区区一个大国师的头衔,又算得了什么。”萧叹冷笑道,似有鄙夷之色。

    柳芽儿虽生在偏远的七里村,也听闻仁帝仁德圣明、爱民如子,大国师更是忠君爱民、保家卫国,怎么好像萧叹对他们很是不屑?

    离开七里村的第一站就是城关,歇脚时萧叹和柳芽儿在馄饨铺点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一碗馄饨下肚,柳芽儿心满意足,抬头却看见萧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柳芽儿好奇地顺着萧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有面告示墙,再定睛细看,无非是悬赏令之类的,其中有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刀疤男,赏金竟然高达五十两黄金,看得柳芽儿两眼冒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