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一连串很寻常的动作,可萧叹却做得很漂亮,就好像在进行什么庄重的仪式一般。

    萧叹将木碗轻轻移到对面,停在了卫岚面前。

    不等卫岚开口,莲舟先嫌弃地说道:“萧大师这是做什么,求和吗?想伺候公主的大有人在,还轮不到你。”

    树臣闻言,皱了皱眉,望着莲舟,脸上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神色。接着,他也倒了一碗水放到了卫岚面前,轻声道:“七公主,您舟车劳顿一定渴了吧,喝碗水。”

    卫岚望着面前的两碗水,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她想了想,还是喝了萧叹那碗水。

    莲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给那片雾蒙蒙的粉紫色染上金黄色的光。夜风渐起,比白日更多了几分萧瑟。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粉黛乱子草在瑟瑟秋风里摇曳,如海面一般此起彼伏,波涛汹涌。

    小茅屋有两层,各有两间房。

    卫岚等人一路上已是十分奔波,便决定在小茅屋将就一晚。卫岚和莲舟睡在二楼,而萧叹和树臣睡在一楼。

    “萧兄,这床太小,我们俩挤不下,你睡吧,我守夜。”树臣说着抱着长刀山柏坐在了门口。

    “我们可以轮流守夜。”萧叹说道。

    “萧兄,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树臣对于萧叹今天又是推开卫岚,又要给卫岚倒水献殷勤的行为很是不解。萧叹在国师府的那段时间,二人颇有交情,树臣便单刀直入地问出了心中疑惑。

    “树臣,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现在好像站在山巅,前有悬崖,后有追兵,进退两难。其实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自由。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萧叹苦笑着,说的话云里雾里。

    树臣自然是听不懂的,疑惑地问道:“能不能说明白点?”

    萧叹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有酒吗?”

    树臣笑道:“我记得我们都不喜欢喝酒。”

    萧叹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也苦涩地笑道:“那是我们曾经太过年轻。”

    这个茅屋虽然不大,但还真让萧叹翻出酒来。树臣本来也不愿意多喝,可是见萧叹好像情绪不佳,便舍命陪君子。

    酒不是什么琼浆玉酿,不过是有些浑浊的米酒。一盏孤灯下,萧叹和树臣却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个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