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清晨,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起,引起了整个太子府的骚动,下人们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待寻到时,只见一副这样的场景:太子卧房的门大开着,一名丫鬟昏厥在地,她的面前是一道惨白色的身影,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着,一双纤巧的玉足脚尖朝下,无力地指向地面。

    柳芽儿赶到时,已经有许多下人在房门口议论纷纷了。她往屋里望了一眼,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她没想到赵惜惜就这么自缢了!她双腿一软,几乎昏倒在地,关键时刻,一双手扶住了她,伴随着淡淡草木的香气,慕容雪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太子殿下不见了!”一个小厮从里边跑了出来,慌慌张张地大声喊道。

    这一消息传来,使得房门口原本就骚动的下人们更加吵闹。一名衣着和气质与其他人都大不相同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只是一个眼神扫过去,下人们便都安静下来了。

    看起来倒像是这个府邸里的管事之人,他高声道:“昨天半夜里,太子殿下病情恶化,皇后娘娘命人将他接到宫里亲自照料了。都别在这里嚼舌根子,各自散了吧!”

    下人各自散开后,那管事之人躬了躬身子,恭恭敬敬地请慕容雪和柳芽儿进屋。

    慕容雪看到赵惜惜自缢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自不必说。她飞身而上,轻轻将赵惜惜抱了下来,赵惜惜的身子已经有些微微僵硬。

    “昨天半夜里,皇后娘娘命人来接太子殿下进宫,太子妃也一同前往。按照常理,太子妃到宫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直接宿在宫里便是,可是太子妃连夜回来了,而且脸色十分难看……不知道受了是不是皇后娘娘责备,一时想不开……”管事之人叹息道。

    慕容雪将赵惜惜的尸身抱到了床上,怔怔地坐在床边,凝视着她没有一丝儿血色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柳芽儿站在慕容雪身后,一双无措的小手轻轻搭在了慕容雪的肩上。

    管事之人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待看清信封上的字后,面色凝重地将信递给慕容雪,轻声道:“我先出去了。”说着离开了。

    慕容雪接过信,信封上面赫然写着:“慕容雪亲启。”她的眼睫微颤,声音有些发抖道:“是不是我逼死了她。”

    “不是我们逼死了她。”柳芽儿握着慕容雪的手安慰道,“刚才那个管事也说了,她是进了宫见了皇后娘娘,回来之后才想不开的。”

    可是慕容雪还是直直地盯着手里的信,始终不敢打开。她与赵惜惜谈不上感情有多好,不过是贵胄子女之间的普通交情,可现在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又怎么可能不触动。虽然作为一名驱魔师,早就看惯了生离死别,可是赵惜惜身份尊贵,又是被自己揭露了罪行而自缢……这不是等于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柳芽儿心里也痛惜得很,她知道赵惜惜的死和她不能说毫无关系,但是赵惜惜真的害了那么多人……也许她是畏罪自裁吧。

    “打开看看吧。”柳芽儿轻声道。

    慕容雪的手指几乎撕开信封了,可是终究还是退却了,她抬眸向柳芽儿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那个眼神如同一池汪汪的春水被风吹皱,看得柳芽儿心里一软,她想到:没想到都说慕容雪是冰山美人,却也有这么柔软脆弱的一面,但转念一想,她只是模样长得冰冷,又不是真的冷血无情。何况这样的事,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前脚刚对峙过的人后脚就上吊死了,还留了一封遗书给她,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于心有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