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平日里人并不多而且基本都是些硬帆渔船的小小码头,今日竟停着两艘火轮船,汽笛嘶嘶作响,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船舷上挂着铭牌上书赤良二字,显然是中国公司的轮船,

    突然开到的数百大兵打破了码头上忙碌和谐的氛围,胆小者以为发生了兵变,吓的远远躲开,好事者则贴近了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艘赤良号火轮船突然放下了舷梯,一行人缓缓走下,当先之人走的急还差点摔了跟头,一路小跑直奔绥东军而來,远远的就开始喊:

    “维中,维中。”

    吴孝良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凝神看去,是孙家钰,自己的结拜大哥,心潮顿时起伏起來,奉天启行南下时,他给孙家钰发了封电报,让其火速准备两条火轮船开往秦皇岛,有一批军火要运抵,孙家钰每次对他以及绥东军的需求,都是第一时间到位,从來都是不遗余力的支持,这让他很感动,

    张学良暗暗奇怪,三妹夫人际还真广,來趟秦皇岛码头都能遇到熟人,一旁杨宇霆则不这么认为,这吴维中手腕还真是了得,短短一天时间竟能调來两艘火轮船,看时间,地点必是天津无疑,这年轻人还是不相信我啊,处处防备的紧,随即又是一想,假如这批军火真的走奉天,那些大当家们能放过这到嘴边的肥肉吗,自己叫他前來本就有补偿自己失言的意思,至于他如何做,还是不去想那么多罢,

    几人各怀心事间,海面上汽笛嘶鸣起來,远远的由四艘火轮船组成的船队缓缓驶來,船桅杆上挂着迎风呼呼哒哒的日本膏药旗,军火船到了,

    这时,一队灰军装的士兵开进码头,吆喝着开始清场,顿时码头哭喊声响成一片,经过一阵混乱,人群终于被逐渐清理赶净,本來不显山露水的绥东军便突显了出來,

    那些身穿灰色军装的士兵这时才注意到,原來码头还有另一股军队,对方军官显然极是戒备,立刻命令人架起轻机枪,并且派人前來询问.

    “俺们团长问了,你们是哪部分的。”

    张学良一看抢东西的來了,早沉不住气,一催马赶上前來马鞭一指,

    “叫你们长官來,有陆军部的调令公文在此,轮的到你一个区区士兵文化吗。”吴孝良穿着一身临时找來的少将军服,神态飞扬跋扈之极,那小小士兵哪里还敢多加质疑,立刻一溜小跑的逃了回去,

    不多时,对方过來了一位上校军官,同來的还有一位穿着长袍马褂的中年人,

    “卑职秦皇岛守备团团长张继祖,不知來此处有何公干。”

    张学良毫不客气,也不答话,直接将陆军部的调令公函,摊开在手上,一晃而过,“奉陆军部令前來接收军火,命令你部以及无关人等从速撤离。”

    “这……”长袍马褂立刻变了脸色,张嘴便是股浓烈的山西老陈醋味:“你们还讲不讲信用了,是不是摆了双簧來坑俺们老西的钱了。”

    那上校一阵语塞,犹豫了一下咬牙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用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