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池晃着五短身材踹门进来,两个宪兵跟在身后,直奔方其道床铺,他掀了床铺被褥,几份《顺天时报》被搜了出来。吴孝良曾劝方其道看完就扔掉,他不舍扔掉偷偷藏起来,到底还是惹来了麻烦。

    “你……你们,干什么?你们有什么权力翻我的东西?”方其道很愤怒,气的身子发抖。

    刘凤池一脚将方其道踹倒,宪兵上前将他双手反剪,手铐咔嚓扣上。

    “方兴屡次违背禁令,图谋对长官不轨,已经被逮捕,都老实点,不然他就是们的榜样。”刘凤池又一脸玩味的看着方其道,“整天嚷嚷革命,你革谁的命?想做乱党吗?”

    方其道挣扎着,“你们无权抓我……呜……”宪兵一枪托砸在他脑袋上,瞬间没了声息。

    吴孝良怒喝道:“住手!”他上前去扶起方其道,“致之,致之醒醒。”

    方其道悠悠醒转,破口大骂:“刘臼炮,你这王大粗的走狗。你们能禁止我看报纸,但你们禁锢不了我的思想……”

    刘凤池听他叫自己外号勃然大怒,伸手拔枪,吴孝良眼快,将其扑倒,傅作义大喊一声:“都别楞着了,帮忙!”大伙准备动手,门外士兵听到动静不对,闯了进来,枪栓哗啦直响,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众人。

    宪兵拉开吴孝良,将方其道提起。刘凤池,命令他们将之押走,然后狠狠的瞪了吴孝良一眼,拂袖而去。枪口环伺,吴孝良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宪兵提走了人。

    步兵科七连有学生因看报纸被逮捕,消息很快突破封锁传遍军校,其中四期学生与校长王汝贤积怨甚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但王汝贤的动作更快,下午,各兵科科长发布通知,所有学生去大操场集合,不得延误。

    大操场点将台前护兵马弁分列两排,刺刀出鞘,军校生们在操场中间,以期为阵,按兵科分列。王汝贤一身中将常服站在台上,面沉似水。宪兵将方其道拖至台前,年轻的军校生脸上淤青,军服破烂,昂首立于王汝贤面前。

    “台下之人为何不跪?”王汝贤出身旧军官,对于犯错士兵罚跪罚棍司空见惯,见此人有错在先竟然不跪,大为光火。

    方其道昂首道:“民主国家学生无下跪之道理!”

    宪兵见状将方其道按倒,以头拄地,待松开他竟又重新站起,大声质问:

    “校长违法,我有何罪?”

    宪兵生气了,心道:这头倔驴不老实跪着,找打。一脚踹在他后膝弯处,方其道站立不稳跪倒在地,想挣扎起来,又一把将他按住。

    王汝贤气极,“学校禁止看报,你不顾禁令警告偏偏看报,是不是违法?”

    方其道哈哈大笑:“纵观世界,有哪个国家禁止学生看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王汝贤不再与其辩论,命令宪兵:“违反军法者,打四十军棍,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