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通讯兵顿了顿,有些悲沧的说道:“二号艇被炸,艇上所有人当场全部牺牲……”

    张良佐心中有了谱,他立即将几个主要军官召集到自己面前,开诚布公的道:

    “钧座來电,让咱们将俘虏押解往南京,你们都表个态,咱们该怎么走。”

    他不问走不走,而是直接问如何走,便是向大家表明立场,他要去南京,只看这些军官们作何想法,毕竟吴淞口龙潭虎穴,有人畏惧也属正常,所以他要先统一了大家伙的思想,才能开始行动。

    大家其实对继续逗留在扬子江中是持保留意见的,扬子江河道在大河中虽是够宽够深,但潜艇进來完全有种虎落平阳,龙游浅底的感觉,尤其现如今江面上到处都游弋着日军驱逐舰,一个不小心大家伙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他娘的,上南京,去见见蒋光头到底长个啥模样,咱们抓了这么大的官,怎么也得亲自给咱兄弟们授个勋啥的,我拥护的司令的意见,司令说怎么走咱就怎么走。”

    上尉艇长带头表态,大伙毕竟与艇长多年磨合,所以在其发言后也纷纷表示赞同,但赞同归赞同,如何走的确是个相当困难和头疼的问題。

    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驱逐舰之前在他们上方刚刚投过深水炸弹,所以很长时间内再不会回到这片水域搜索,他们只能等待时机,待江面上的驱逐舰都休息时,再伺机突出重围。

    方案确定后,军官指挥水兵们全力修补潜艇,张良佐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时针指在八点钟位置。

    “外面已经天黑,升起潜望镜,观察江面情况。”

    水兵心头升起一阵兴奋紧张,战斗又要开始了,虽然他们之前内心有过一阵犹豫,但方案确定下來以后,胸中一颗大石反倒落地,一心求战。

    这艘潜艇是绥东自主设计生产的第一型潜艇,性能指数在很多方面都遥遥领先其他海军发达国家的潜艇,比如这潜望镜,一般只有七米左右,而绥东自主生产的潜艇竟达到了前所未见的十七米,也正因为如此,它坐在江底就可以升到水面之上。

    潜望镜一点一点,在大家的紧张与期盼中逐渐露出了水面,张良佐紧贴镜头,双手持控制柄,左右旋转着,江面上已经漆黑一片,远处江面灯光点点,除了瘫痪在吴淞口的巡洋舰以外,此时还有三艘驱逐舰在入海口处搜索,显然他们将搜索的重点放在了向外海搜寻上。

    只是这么近的距离启动电动引擎是否能被不远处那三艘驱逐舰发现,张良佐心中沒底,但此时也唯有赌一把,等到后半夜驱逐舰的搜索重心必然会重回吴淞口,以防备他们的潜艇再次溜进來,所以,想走只在此刻便是最合适的时机。

    张良佐断然下令:“潜艇上升,深度十米,启动电机引擎,航速五节,前进方向西北……”

    随着控制板的拉下,艇尾螺旋桨转动,搅起一阵泥沙,艇身缓缓动了起來,艇身随之一阵剧烈的抖动,水兵们都习以为常,这是水仓在排水,以升到既定深度,但整个艇身突然毫无征兆的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