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找到吴孝良,然后又让他接委任状,所有人由初始的惊慌开始变得莫名其妙,吴孝良看那上校军官并不像是作假,也只好硬着头皮站出來。

    “我就是吴孝良……”

    那上校军官竟立正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第一集团军司令部上校参谋李敬塘见过吴将军。”

    吴孝良淡淡的回了一礼,心中纳闷,第一集团军不是老蒋的嫡系部队吗,而如今驻守平津的是冯玉祥的部下石敬亭,怎么老蒋都把手伸到北京來了,这个上校是司令部参谋,难道是陈调元來北京了。

    李上校沒容吴孝良多想,从公文袋中,掏出一张折成两折的文件,双手恭敬的递上,“这是南京政府蒋总司令亲自签署的委任状,还请吴将军过目。”

    他的姿态极低,一举一动中都带着明显的尊敬,这令吴孝良大为惊讶,按说他现在是旧北洋军官,又是徐源泉亲自签下通缉令的通缉之人,一个南方政府的军官为何对自己如此毕恭毕敬呢,他带着疑惑将委任状接过,双手摊开,只见正上方是青天白日徽章,下面一行工整之极的楷书,“兹委任陆军少将吴孝良为山东省政府代主席……”

    一看之下吴孝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只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匪夷所思,陈调元的高级参谋现身北京,带着大批的士兵找到自己,竟是为了送委任状,并且还是委任他为一省的主席,虽然有个代字,也是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尽管,他早在十年前便是一省的无冕之王,以少将之衔统带绥东一省,并且屡次在与外国侵略军的交战中取得胜利,为此当年的广州政府还对此大作宣传,宣讲有功之臣受排挤,以此攻击北洋政府的昏庸腐败。

    时过境迁,在外人眼里吴孝良只是个过气的军阀,如今任命他为山东省代主席,是何居心,老蒋这是在玩什么花样,一番揣测之后,他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这些会不会是骗子,想利用自己达成什么目的,或者干脆便是冯玉祥派人來诱捕自己的。

    吴孝良和冯玉祥可以说是天生的敌人,当年吴孝良下野后不久,皖系军阀在国内战争中溃败,徐树铮几经辗转后被冯玉祥枪杀于廊坊,为此他还专门通电声讨过冯玉祥,两人就此结下仇怨,如果这个李上校是冯玉祥授意而來,也未必沒有这种可能,只是事已至此,他沒有第二种选择,只能按照人家划好的道继续向前。

    “李上校,这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吴某现今还是贵政府的通缉要犯,如何又会有委任状。”

    李上校笑道:“吴将军不必多虑,这是蒋总司令亲自签下的委任状,不会有错,陈司令此时就在北京已经恭候将军多时,请您立即和卑职去见他吧。”

    陈调元果真來了北京,果真如此,也不像作假,说不得要去见上一见,吴孝良也是一笑:“如此,有劳兄弟稍后,我去交代一下,便与你同去。”

    狼二等人都不赞同吴孝良随那上校而去,认为此去凶险,怕有去无回。

    “二哥,不如从地道走,这些人怕是不怀好心那。”

    狼二关切的道。

    吴孝良则笑着宽慰道:“二子多虑了,如果他们想要抓我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抓了便去,如此以礼相待,不会是坏事,大家都放宽心,等我回來。”说罢,也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屋子。

    李上校仍旧笔挺的站在院子当中一动不动,见到吴孝良由屋中现身,忙上前道:“将军请随卑职上车。”

    吴孝良点头随着李上校上了轿车,一路东拐西拐竟是出了城,不多时前方闪出一片兵营,到了近前士兵连问都不问,直接搬开路障,车子径直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