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孝良决定控制穆克萨这个全外蒙物资集散量超过一半的城镇,究其原因是要在根子上断了肯特山以西日军的物资供应,如今绥东军控制了外蒙东部的车臣汗部,由奉天以及吉林至外蒙的交通已经全在他的控制之下,日本人的物资想抵达库伦,非得从车臣汗部过境不可。

    所以,穆克萨这个物资集散地就成了关键,吴孝良以征用为借口,并答应钱货同时交易,打消各种疑虑,稳住了这些商人,同时,又发布军管令,禁止与敌占区通商,一旦抓获便会以通敌罪论处。

    该说的都说完了,吴孝良宣布散会,商人们患得患失的离开蒙古包。

    “这个年轻的吴大帅还是毛嫩啊。”

    “谁说不是那,太好糊弄。”

    “如今哪个大帅不打欠条,打了欠条谁敢不给送货。”

    这些商人绝大多数來自山西,晋商垄断蒙古商路,早在明朝时期便是如此,明末时更是与后金眉來眼去,暗通款曲,正是由于晋商的存在,后金才挺过了明朝的物资封锁,吴孝良于前世,看过许多关于晋商在明清时期的文章,真假不论,却是对他们沒有半点好印象,只希望这些人,在自己的直辖老老实实的,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來。

    只要这些商人不将物资资敌,吴孝良在此地甚至还想扶植一部分商人,毕竟通商可以有利于地区的繁荣发展,就长远打算來讲这是一件好事,绥东军有自己的物资运输渠道,肃清车臣汗部之后,物资已经从滨江延中东铁路经呼仑,再转由卡车源源不断的运來外蒙,据报第一批物资已经过了克鲁伦,不日即将抵达穆克萨。

    半月以來,弹药消耗的已经见了底,在第一批物资运抵穆克萨之前,不适宜有大动作,绥东军侦骑四出,几日下來,对库伦附近的情况也算是摸了个七七八八。

    原本占领库伦的是恩琴所率领的哥萨克,但是前一阵突然从东方來了几千人的日本军队,他们强攻库伦,恩琴设置的防线竟然不堪一击,炮击准备之后,仅仅一个冲锋便将其突破。

    恩琴所部的哥萨克兵败如山倒,四处奔逃,但是,他并不甘心,重新集结部下,又纠集了一部分蒙古人后,再次对库伦发起攻击,但是他所率领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日军的对手,结果又毫无悬念的败下阵來,不过,这一次日军沒有给予其安然逃离的时间,日军从库伦城中涌出,将恩琴部众向东驱赶,结果就出现了吴孝良和李振清刚刚抵达肯特山山口事的那一幕。

    经过几天的修整,绥东军在草原上连日颠沛所带來的疲惫消失无踪,只等物资弹药一到,便发起对库伦的总攻,在绥东军内部到处都弥漫着这种情绪,但在司令部内,吴孝良和李振清对形势的判断却并不乐观,首先,想进攻库伦就必须翻过肯特山,而肯特山山口是绵延数百华里内唯一的通路,日军已经在山口内的高地上修筑了工事,里面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因此,拿下肯特山山口是摆在绥东军面前的第一个难題,第二个难題是,据马利诺夫斯基一方最近传递过來的消息,捷克军团的热南将军已经派出了超过一个旅的步兵南下库伦,这些人此來不善,绝对是敌非友,如果他们和日本人勾结起來,将严重的增加绥东军压力。

    此番前來,吴孝良带了第一师三个团,其余的部队则留在中东路沿线,确保运输线的畅通,为了补充兵员不足的问題,他令李振清率领刚刚成军的绥东第一混成旅开往外蒙与其会和,这样,他们的兵力满打满算才一旅零三团,对付库伦守军超过近两个旅的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

    并且,让吴孝良更为担心的是徐树铮的下落,如今库伦已经就在眼前,但是却还沒有他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不论中华民国还是北洋政府都承受不住失去一个陆军总长的结果,所以不论他战死还是被俘,都是糟糕透顶的结局,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吴孝良的心也天天的向下沉,这位在历史上名声并不是很好的徐总长对他有知遇之恩,在个人感情上,他是最不希望那两种可能发生的。

    但最近一段时间,总有商人來到司令部报告发现了疑似徐树铮尸体的消息,几次勘察过后,发现均是伪造的现场,尸体也不是徐树铮的尸体,事后,吴孝良觉得十分蹊跷,便找來李振清商议。

    “李大哥,你怎么看这些怪事。”

    “最近频频发现伪造的徐总长尸体现场,看來是有人故意在打击我们的军心。”

    李振清的看法与吴孝良一致,他也认为蹊跷,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弄出來扰乱军心,如果绥东军一方马虎大意,错认了尸体,那对北洋政府以及绥东军绝对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打击,所幸几次阴谋都被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