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

    天空中飘落着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马车的车顶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白色。

    “娘希匹!都怪城南那个算命的老杂毛!”

    车夫位置坐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头戴毡帽,浑身裹成粽子的滑稽光景,嘴里不停抱怨着:

    “他当年说我印堂宽厚,是大富大贵的官才命格,又说我眉心发紫,注定三十岁后要伺候御前,所以我一狠心,便进宫做了太监,可如今……”

    他回头看了眼车里正在发呆的年轻人,这是内务府给他安排的新主子。

    一个被皇帝发配边疆的皇子。

    跟了这样一个弃子,将来哪还有前途啊?

    自己的皇家大总管梦想算是彻底做到头了。

    想到伤心事,郝富贵不由抬头擦了擦眼角,又开始忍不住骂骂咧咧:

    “什么官才命格,我信了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我说郝公公,我怎么觉得那算命的没说错,你我此去北燕苦寒之地,据说去了那地方,少有人能活着回来,可不就是躺棺材里的命吗?”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旁边飘来。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军官,坐在马上,怀里抱着佩刀,嘴角挂着讥诮的笑容。

    “呸呸!”

    郝富贵这人最是迷信,赶紧连呸几声,提醒道:

    “我说崔总旗,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棺材命格,那叫官才,升官的官,发财的才!”

    “呵呵,行了,就那种鬼地方,你还想着升官发财呢。”

    崔肇脸上的戏谑更浓,摇摇头,又看了眼纷飞的雪花,对着马车里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