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雨,如老庙里敲钟的和尚,敲击着浑浊大地。

    地上溅起的水花,仿佛一个个倒放的透明雨伞。

    夕阳落山,余晖残留,太溪城已快宵禁,四下近乎黑乌乌的一片。

    城门处,几个卫兵百无聊奈地打量着进出的路上行人,都是看了一眼,便是放行。

    这下着大雨的夜里,连带着他们的心情也不好,只想着草草结束一天的当值。

    就此关门大吉,回家抱着老婆热坑头,亦或是在哪春花酒楼处喝点小酒,潇洒一把。

    城外官道边,对此种景象,沈修已经早有预料。

    如今的他形象已经大改,头发消短,面目黝黑,走到无人墙角落,他挑上一个担子,戴上一顶斗笠,便是一个妥妥的卖货郎。

    然后趁着昏暗里的夜雨,歪着步子前行。

    门口的一名卫兵,抬眼望了眼这诡异的贼天气,暗骂了一声,瞥了一眼冒雨前行的沈修,挥挥手让其赶快过去。

    进入城中,一立在城门边上的指示牌引起了沈修注意。

    上次赤火盗匪首的面孔早已消失不见,余下的是几个看起来陌生的面孔,在这些面孔的最后,沈修看到了有些熟知的面孔。

    这些告示,经过风雨的无情摧残,已经变的破烂不堪,但告示上的发黄线条,依然能看出几分他的模样。

    沈修嗤笑一声,戴好斗笠,挑起担子,传入一条小巷,再出来便是到了长青街。

    太溪城的顶端战力修为不高,唯一战力拔尖的悬剑司两人也已离开,若是有心潜入,真的不是太难。

    “爷爷,你说刚才那挑担子人,像不像那个血手人屠沈修。”

    告示牌十几米处的一家米铺,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眼睛睁得老大,眨也不眨的望着沈修离开的那条小巷。

    然后对着他身边坐在檐下一摇椅上,叼着一根烟斗的老人说道。

    老人眼睛微眯,望着这连绵不断的大雨出神,眸子里带着一丝忧虑,此刻听到孙子的话传来,一烟斗就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