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层林尽染,林间小道,车马行人徐徐前行。

    黑驴拉车,黑猫跳上车顶扑落叶,一头乌黑长发的姑娘坐在车辕上晃着腿,拿着点心看路边行人,腮帮子鼓鼓,吃得好像小松鼠一样,晃头晃脑,优哉游哉。

    带着尖斗笠,捞尸人打扮的秦泽身上湿漉漉地骑在马上,过路行人看到他,纷纷拉着家人孩子远离。

    秦泽戚声,吐掉嘴里草叶,想到回望山城就能见到自家娘子和两个臭小子,秦泽就……纠结!

    不是他不爱自家娘子和孩子,实在是他假扮的捞尸人,是个光棍呐!

    还是个死了心上人的光棍,他此刻虽是假扮捞尸人,竟也产生了一种要去偷人的愧疚感,那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他要是回到家,捞尸人会不会失控伤害他娘子和俩儿子?

    这可如何是好?

    秦泽伸长脖子看向前方驴车,有心请教桑雀,桑雀却跟小六聊得兴起。

    “……木兰妹子,你是不知道,我们校尉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呐……”

    小六拍着自己大腿,满脸的心疼。

    桑雀其实就问了一句,结果小六说了一路。

    “虽然我不知道我家校尉在盛京到底什么来路,但是他十五岁就跑到这偏远的秦州来,肯定是跟家里关系不好,说不准还是遇上了坊间传的那种大户人家的腌臜事,比如亲爹宠妾灭妻,苛待正室嫡子什么的。”

    桑雀面无表情地拉着缰绳,小六说得的乱七八糟,她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还有,小六都不了解何不凝的家室,怎么就知道他是正室嫡子了?

    这个小六,对他家校尉的滤镜比城墙拐角还厚,在小六眼里,何不凝就是个美强惨。

    小六继续道,“别看我们校尉人美心善本事大,他也是真的可怜,你也见过我们校尉那阴火,别人都羡慕我们校尉,说我们校尉这阴火不像走阴人的邪祟会反噬,可以随便用。”

    “但没人知道,我们校尉这阴火烧的是他的命!他每次用完阴火,阴气侵蚀,身子都虚得厉害,常年服药,还硬挺着事事都亲力亲为。”

    提到这个,桑雀发现何不凝的阴火确实很特殊,阴火并非一种邪祟,所以何不凝其实不算是走阴人。

    这阴火的感觉倒是跟夏蝉这种祟人类似,难道何不凝的阴火不是生下来就有的,而是后天进入体内,让他不是祟人,却有了祟人一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