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弋踏足虚空之中,右足本已向后一点,似是转身之势;但是这个动作却甚是僵硬的凝滞半息,然后反身踏前。

    只见他立在与归无咎相距里许上下的位置,重又稳住身形。一身几如冕服的祥光,忽然二度浮动起来,急速暴涨。

    其气象之妙,竟较先前交手时犹有过之。

    他似改了主意,要与归无咎一战到底!

    若是以如此形象莅临凡间,肉眼凡胎之人见之,必以为天神临凡而顶礼膜拜。

    数十里外远观的申屠龙树、墨天青二人,不由暗自摇头。

    这林弋,先是斗法不利,导致瑞气定型,然后一怒之下动用了近道境的护身法门;但是以底蕴相拼不能占得便宜,现在却欲再行斗法。只是其作为“题眼”的关键谋划已然落空了,再来比斗,又有何益?。如此行事,未免首鼠两端,颠倒失措。

    申屠龙树淡哼了一声。

    墨天青撇过头去,想了一想,道:“或许是有上善手段不曾动用,就此退去,有所不甘吧。这一击,当是他的底牌了。”

    申屠龙树望了一眼那宛若明花绽放的强盛气机,缓缓点了点头,道“若是在极盛之时早早动用,未必没有机会;现在只怕为时晚矣。”

    林弋自然听不见二人议论,他一身强盛气机,缓缓绽放,延伸,分裂,扩张。俨然山花烂漫,中空穿渡,表里流行。

    他双目炯炯有神,毫不避让的与归无咎对视。

    品其气象,决绝之中,不失慷慨悲歌之气,静待自己一身瑞气节节攀升。

    如此景象,不由教人遐想,当林弋的“蓄势”完成,能够达到何等境界?

    能够一击突破“争衡”之法的压制?

    ……

    但就在此时,在林弋蓄势尚未臻至顶点之时,归无咎出手了。

    剑意流转,如汤沃雪。

    出人意料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