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拂顺从地偎着他,没挣开,鼓起勇气问他,“谢师弟,你之前,中了迷神引吗?”

    少年淡淡应了,“嗯。”

    郑拂面带担忧,“那你是怎么解的?”

    她记得,那个时候他身上没带清心丸,迷神引又那么厉害,他来找自己的时候,却看不出半点中了媚香的样子,那得需要多么强大的自制力。

    她心口有些发疼,小阎王对自己有着近乎变态的克制,他好像一直将自己框在一个枷锁中,歪歪扭扭地成长着。

    谢伽罗却不愿意提起这事,捧着她的脸,毫不在意道:“就那样解的。”

    郑拂叹了口气,指尖触了触他头上的雪色抹额,“谢师弟,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你这几天都躲着我,我想找你说说话都不容易。”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告诉她,他被肮脏的噩梦缠身,心肝早就坏掉了吗?

    他颤了颤睫毛,表情有些茫然,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最近,一直睡不好。”

    郑拂调转头来,仔细看着他眼底的青影,指尖怜惜地触了上去,像是温柔的唇瓣停留在眼底,“难怪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做噩梦了?”

    栀子花芬芳裹着温暖的日色烘得他一颗心暖洋洋的,那些潮水般的阴暗念头渐渐消退,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根根分明的睫毛,心里像是有种子在萌动,他小声应了句,“嗯。”

    “你梦到什么了?”

    谢伽罗又不说话了。

    郑拂捉住了他的手,要把他拉起来,突然道:“谢师弟,我们一起去睡觉,好不好?”

    谢伽罗睫毛一颤,抬眼看她,表情像是有些慌张,“你要陪我一起睡觉吗?”

    郑拂动作一滞,脸色红了红,小声解释道:“不是,我看你睡不好,我哄你睡觉吧。”

    少年失望地垂了垂睫毛,“哦。”

    谢伽罗的房间是背光的,不同于郑拂房间的通透明亮,一进去,能感觉到森森寒气。

    盛夏时节,郑拂穿得薄,进了房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生气地抱着他的胳膊,忍不住抱怨道:“严大人怎么给你安排这么一个房间?难怪你会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