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妙月再次站上一线天的绳索。夜晚的寒潭被风吹出涟漪,像刀客脸上的褶皱,一张月白sE惨淡的脸。梅解语换了身衣裳,他的红袍在夜灯下更加鲜妍。赌博的、卖酒的、凑热闹的、一声赛过一声。

    妙月经过白日的风波,再无紧张,梅解语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讨人厌的青年,而不是那个名震江湖的梅山首座。她屏住呼x1,旁人的争议声都不再重要。

    白日她吃了敌不动我不动的亏,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落下风。故而,她先出手了。夜晚的流云在寒潭静静地倒影着,妙月出手的风划过梅解语耳畔,梅解语无刀无剑,却有暗器,风起,暗器的危险气息便全都涌了出来,这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

    暗器不是刀,劈砍神勇,暗器也不是剑,直来直往,那些虫般的小东西,如同模糊的山峦,如同重叠的屋檐,一道道,一叠叠,空气中处处都是机锋。

    应妙月没有怕。这些机锋防是防不住的,冲上天的烟花难道可以用手将它们绚丽的华光尾巴摘下吗?唯有冲上一朵更绚丽盛大的烟花,才能将原先硝烟味的花朵b得黯淡无光。

    因而,蛊虫爬出了妙月的口袋,伴随着一阵蝙蝠般嬉笑的驱使笛音,妙月划破了自己的手指。燕西门之战养出来的灵蛊,妙月送了一只给毒老,还剩下一只在她自己手中。以她的血为引子,其余普通的蛊虫x1了预先准备好的囊袋中动物血Ye,尚未解馋喝饱,与灵蛊一起爬了出来,以灵蛊为眼,化作一只小巧的虫蛇,在空中扭动腾飞,遇暗器而不伤,遇机锋而不Si,直奔活人——梅解语。

    梅解语腾挪之时,妙月御笛而控。这是中原武林许久没有的招式,当初石不名应对不及,梅解语一样震惊地无法招架。

    妙月正得意而笑时,她不经意低头一看,这张寒潭又被风吹出了别的形状,妙月惊诧地看向四周,都在为她的招数所震撼。妙月耳边出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再低头看,那潭水变得如一面深不见底的镜子——正是月水花镜。

    现在?意识忽然变得很轻很轻,妙月不敢置信,难道梅解语的飞镖上有致命毒药,她不知何时中了招,要见月老了?人家是见黑白无常,她见红线月老。

    四周的人声都渐渐远去,天地帷幕只剩下纯黑,再睁开眼,眼前已不是讨厌的梅解语,而是阔别多日的月老。

    妙月真是一点也不想见到他。每次见,都没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