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收拾好了吗?”林冰壶刚进屋就闻到一股烧焦味,低头一看,林清欢半蹲着,手里还捏着烧了半截的信,她哼笑一声,“你舍得烧?”

    搬到小院半月有余,宁平陆续来了几次送信,赵景曜倒是始终没有出现。

    林清欢将快要烧完的信纸丢进铜盆里,端起案子上的清水洒了下去,一簇簇小火苗伴随着“刺啦”声渐渐消失,变成一堆灰烬。

    她没理林冰壶,将门外的小安子唤进来,把封蜡的信和一个挂着锁的银方盒交给他,还特地嘱咐了一句:“等我们离开之后交给圣上。”

    小安子连忙道谢,他差点感动得落泪了,因着圣上说:倘若等不到林司膳回信,他也不用回去了。

    等他离开后,林冰壶失望地坐在榻上,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她默默帮着整理包袱。

    “我不会回去的,回信只是让他放弃。”林清欢笑了笑,拉开妆奁,原本满满当当的首饰,如今只剩下几根金簪步摇,款式虽然老旧,但跟新的一样,显然是主人平日里很爱惜,她挑了一根芙蕖金簪递给林冰壶,“替我戴上。”

    接过簪子,林冰壶的手微微颤抖着,插了好几次,才将金簪插好,她红着眼圈赞叹道:“阿姐还是戴爹爹做的首饰最好看!”

    “那是自然。”林清欢在铜镜前仔细看了看,很是满意,她拎着包袱,笑盈盈地望着林冰壶,“咱们去看看姜天容会耍什么手段!”

    “好!”林冰壶接过包袱,扶着她,慢慢走出了小院。

    亲蚕礼定在三月十五,是礼部挑出来的吉日。

    不过在进入东郊先蚕殿祭拜之前,皇后和陪同祭祀的人员需要斋戒两日,因而三月十二日一大早,皇后就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东郊。

    出发前,皇上亲自送了皇后,所有人都在说帝后恩爱。

    实际上,赵景曜只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人群中的林清欢。

    许久未见,她的气色没有变差,反而愈发红润了,似乎还被身旁的小宫女给逗笑了。

    赵景曜很高兴林清欢的状况变好了,又很失落,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不是林清欢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林清欢。

    自从她走好,赵景曜按部就班上朝,下朝,去后宫找女人,冷眼看着她们费尽心思讨好自己,他愈发没了兴致,再也不留宿其他宫殿中,每日回了神龙殿,就望着小院喝酒。

    赵景曜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仿佛猫挠了心一样,又痒又疼,他很想去看林清欢,但又拉不下面子,见不到她又觉得很痛苦。

    望着车队远去,赵景曜边叹气,边回了神龙殿,抬头就看见等在门外的小安子,不自主脸上露出了笑意,让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