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那些身外之物值当什么?”

    有人眼睛好似长在那些黄白东西上一般,但也有自命清雅之流对此完全不屑一顾。

    指了指尚被堵在江中不得上岸的王柏梁那边,白净书生撇撇嘴道:“纵使她有再多的钱,难道就能如此欺辱我等乾国子民了吗?”

    “兄台说的对,她不过就是一个外来客,凭什么当众侮辱我等同胞?简直是猖狂至极!”

    这些结伴而来凑热闹的书生们,最喜欢用不同眼光看待尘世,偏要和世人不尽相同,好像唯有如此才能彰显出自己的孤傲不凡一般。

    而一旦有人牵头,又有人附和,其余书生便也就三三两两的站了出来,时不时便对着关夫那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但又好似十分惧怕关夫对待王柏梁时的那股子狠劲儿,只管在背后嚼着舌根,却万不敢惹到他的面前。

    头上的斗笠被他压的很低,众人只见那瘦高男子身姿挺拔,手里正把弄着一柄黑漆短刀,踹翻王柏梁手下一名随从,语调冰冷:“辱骂先主,一个时辰!”

    “不行,不行的啊!我家三公子自小体弱,好容易才被调养好身子长到这么大,要是真在江里泡上一个时辰,肯定会支撑不住的!郎君,求求郎君开开恩,饶了我家公子性命吧!”

    欲跃下江中打捞王柏梁,却被关夫一脚踩趴下的心腹随从被吓得冷汗津津。

    此刻的王柏梁已经快不行了,都数不清是第几次被关夫或推、或踹、或摔的丢入江中。

    上弦月已然高高挂起,连狗都不愿意再吠,哪怕早前来码头附近观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那些个好事书生尚且义愤填膺,不愿就此轻易离去。

    可不知为何,去城中搬请救兵的管事却还迟迟不归?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陪王柏梁一起泡在瀚江的随从们一见王柏梁翻起了眼睛,哪里还能够镇定?

    这些人里,不乏有托着他腰的,也有拽着他胳膊的,一个个拼了命的想把人往江边带。

    可是堤岸上有关夫冷冷盯着,而被池元英特地留下的那些个护卫们,也都怀抱着佩剑牢牢守在江边,一旦发现他们想要上岸,便会用剑鞘将他们杵入水中。

    故而王柏梁的那些随从们在被杵怕了以后,也就不敢随意带着人扒上长堤,只敢在边缘徘徊,好言恳求道:“还请郎君饶命,你不过听令行事,我等也是!何苦如此紧紧相逼?”

    “大家都是在主人手下讨生活的,冒犯你家大姑娘亦不是我等愿为,可主子的命令我们身为奴仆不敢不听,也不能违背!求郎君行行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了我等罢!若是我家三公子出事,我们一定会被主君乱棍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