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纾是个熬惯夜的,有时在外赶路便是几日不眠也是常有的事,而今倒也没觉得多困。

    只是前段时日在苏州的时候被天宇诊出脉来,说是长久操劳导致气滞血瘀,后经风无眠复诊,发现确是如此,从那之后阿杏就再不肯让李锦纾熬夜或是操累了。

    埋头苦写的北冥翎闻言,倏然抬起头来,看向外面天色,倒是没想到怎么这般快就又天黑了。

    沉浸在字帖中的北冥翎,丝毫没有觉察到时间的流逝,现下才道时光荏苒,奔流匆匆。

    然而,北冥翎却一点也不想和李锦纾分开,但也没有法子,终归不能在李锦纾的房内过夜不是?

    “哗!轰隆隆隆——”

    将字帖小心收拾好抱在怀中,北冥翎刚要告辞离去,却听屋顶上传来一声轰鸣。

    那是一声惊雷炸响,李锦纾当即管不了北冥翎,同阿杏交代了一句:“送二公子回房。”

    话音未落,就见她拔腿离去,不用想也知道是去偏室找苏洛雨去了,那可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妹妹,拿命似得疼宠。

    知道苏洛雨最怕打雷,只要身处不远,李锦纾都会在雷雨天去陪她。

    见李锦纾为了苏洛雨头也不回的离去,北冥翎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脚尖,黯淡了眸色。

    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也很怕打雷。

    因为每每雷雨天,整个天际都是黑的,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年久失修的龙象塔内还会下起小雨,并着阴恻恻的风冷吹打在身上,直教衣衫单薄的他冷到打颤。

    若非他机灵,时时偷溜出去找些吃食充饥,弄些衣物裹身,怕是早没有今日的北冥翎了。

    雨过晴天,天光放亮。

    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异常的清亮。

    戈飞出现在苏洛雨的屋内,隔着屏风正在小声通禀:“大姑娘,昨日夜里我离开主院之后,听闻幽夷寨主杀了瀚南都护,还伤了荣亲王,后被涌入的卫兵刺死。”

    “她不是被捆着双手,如何挣脱束缚伤人?”

    李锦纾穿戴整齐,推着苏洛雨来到厅内,替她规整了一下鬓边的碎发,问身边戈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