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的脸色陡然惨白无比,连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失声道:“你怎能如此待我?当初义兄还在世时,你对我如同珍宝,不过短短数年间,你对我的情谊就不复存在了,你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义兄?”

    漠北君烦躁地将她推开,低声骂道:“你当本君傻?当初本君未继承王位,自然百般屈服于兄长,对你不过就是虚情假意,你还真把自己当漠北的小公主了?本君不妨告诉你,本君与中原皇帝交好,不愿再引起战火,倘若你再要一意孤行,别怪本君不顾此前情分,一剑杀了你这贱人!”

    躲在草丛里的风师陵愣了愣,心想这种戏码简直太好看了,要是小表妹在这就好了,还能讨论一下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眼下自己独享,反而缺失了很多趣味。

    两人的争吵声一大,自然惊动了安王。景砚不解地转身走了过去,蹙眉道:“小声点!吵什么?不怕被别人听见了?”

    漠北君道:“听见了正好,中原皇帝对漠北仍旧心怀芥蒂,若是将此女抓起来送到中原皇帝面前,定然能换取皇帝信任,漠北自此以后,就不怕再遭受中原大军血洗了!”

    说着,立马就要去拽姜宁的手。

    景砚赶紧将人一护,很愕然地问:“什么?难道她不是漠北的小公主?不是前任漠北君的妹妹?你如何能这般待她?”

    “怎生不能?谁同你说她是漠北的小公主?我们漠北的公主只有一个,那就是本君的女儿芷辛,你的未来王妃!”漠北君疾言厉色地斥责道:“安王殿下,你放着本君娇花一般的小公主不要,私底下居然与这种女子来往,中原皇帝可知晓?”

    景砚当场愣住,此前一直听姜宁说,她是前任漠北君的妹妹,还是整个漠北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在漠北人人宠她,只要她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漠北人一齐打入京城。

    结果他听的这个版本,居然跟漠北君说的版本完全不同。

    脑海中再想想芷辛姣好的面容,然后看一看姜宁现如今比鬼好看不到哪里去的脸,脑子里轰隆一声,灵台瞬间清明了。

    姜宁上前拉他的手臂,低声道:“殿下,我与你可是少时就有的情分,如今我沦落至此,在这个世间只剩下殿下了,若是殿下再舍弃阿宁而去,阿宁还不如……还不如死了!”

    景砚心道,那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当个闲散王爷有什么不好的,一辈子吃喝玩乐,衣食无忧,最关键是皇嫂挺开明大度的,皇兄什么事都听皇嫂的,只要日后同皇嫂打好关系,还怕皇兄会拿自己怎样?

    而且启钰还年幼,若非听信姜宁的撺掇,他怎么会想到去害启钰。

    当即嫌弃地抽回手臂,愤怒道:“本王与你有什么年少时的情分?以前你最不喜欢搭理的便是本王,成天到晚同你那好哥哥在一处吟诗作赋,说的都是本王不懂的东西。本王起初还以为是你们兄妹二人感情好,后来才知,你们不是亲兄弟!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自小就不懂,还装什么漠北小公主?本王未来的正妃才是漠北正儿八经的小公主!”

    风师陵恨不得拍着大腿叫好,明明很想把小表妹叫过来,一起看戏的,又怕错过了好戏。

    怪不得小表妹喜欢看别人狗咬狗,原来竟是这般舒爽,根本无需自己动手,敌人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姜宁咬紧一口银牙,被羞辱了一番,什么都顾不得了,当即便道:“殿下怎能如此薄情寡义?当初是谁日日给我写情诗,为了让我多看你一眼,恨不得摘星星捞月亮。还曾经为了我跪在金銮殿外一天一夜,这些都能做得了假?现如今你要娶了漠北小公主,就忘记与我在床上的缠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