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光灯的照耀下,玻璃瓶里这根金色短发发顿时散发出了一股幽暗的荧光,同时它的边缘也出现了模模糊糊状态,好像是重影一般,让人看不清楚它跟白纸之间的界限。跟放在一旁的那根刚从克莱德漠克头上拔下来的金色短发的状态完全一样。

    “克莱德漠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林江北依旧是一脸笑容,用手指着这根玻璃瓶里拿出来的金色短发问克莱德漠克道。

    普莱斯上校和巴特莫指挥长两人也都盯着克莱德漠克。

    到现在可谓是铁证如山,看克莱德漠克还能如何狡辩下去。

    克莱德漠克陷入了绝境,心态反而平和了起来,他轻蔑地一笑,抬头望着林江北。

    “任先生,的确如你所说,我头上拔下来的头发跟玻璃瓶里的短发在紫光灯照射下呈现的状态几乎是一模一样。”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如果你凭借这样的证据就证明玻璃瓶的里短发就是我的,恐怕也有失偏颇了吧?”

    “我想请问你一句,你又凭什么来判断,整个上海地区,染过金色头发的就我一个人呢?”

    “整个上海地区,能够提供漂染金发服务的,只有南京西路丽美理发所一家美发厅。”林江北说道,“我去丽美理发所查过记录,近一个月以来,到他们那里去染过金发的,就你一个人。”

    “而且这两根头发的发梢的断面部分都非常锐利,显然是刚刚理过发的才会呈现出这样的特征。丽美理发所那边的记录显示你在染发之前也在他们那里理过发。所以我们在力奥诺夫斯基的公寓沙发里发现的这根金色短发,只能是从你头上掉下来的。”

    “哈哈,任先生,你这话说的太绝对了!”克莱德漠克大笑了起来,“你单凭着上海地区只有丽美理发所能投提供漂染金发,就断定这根金色头发就是从我头上掉下来的?”

    “上海地区是只有丽美理发所能够染金色头发,可是中国其他大城市呢?你调查过了嘛?比如北平、南京、广州还有杭城,这些大城市那么多理发厅,你都调查过了吗?他们是不是都不能提供染金发的服务?万一其中有那么一两家理发厅能够提供染金色头发的服务,其他人在他们那里染了金发之后来到上海呢?你怎么排除这种可能性?”

    “再扩大一点范围来讲,即使中国其他大城市里没有理发厅能够提供漂染金发的服务,但是在世界范围内呢?比如我们英国伦敦、法国巴黎、德国柏林,还有你们美国纽约,这些大城市里面肯定有能够提供漂染金发的高级美发厅。那么是不是存在这种可能,某个人在这些大城市的理发厅内染过金发之后,乘坐飞机来到上海,然后去了你刚才所说的那个里奥诺什么斯基的公寓,把头发掉落在他的沙发上呢?”

    “你现在敢说你对这几天进入上海地区的欧美人士都进行过调查吗?如果进行了调查,请你告诉我,最近有多少欧美人士进入了上海?他们中有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其中有多少是金色头发?这些金发人士当中,多少人是刚刚理过发?而这些刚刚理过发的人士当中,又有多少人染过发?”

    “杰克逊·任先生,你能回答出来这些问题吗?恐怕不能吧!”克莱德漠克越说越顺畅,最后扭头冲着普莱斯上校哈哈大笑起来,“普莱斯上校,你们美国海军部派来的刑侦专家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普莱斯上校面色有些难看。没有想到克莱德漠克还真是牙尖嘴利,虽然明知道他是在胡搅蛮缠,但是他这番质问不能说没有道理。如果没有对上海地区所有金发人士进行调查,还真不能百分之百地说在力奥诺夫斯基家里沙发上发现的金色短发就一定是克莱德漠克头上掉下来的。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声“报告”的声音。

    普莱斯上校喊了一声进来,只见一个卫兵快步走了进来,附在普莱斯上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于是普莱斯上校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他招手把林江北叫到一边,低声对林江北说道:“任先生,亚洲舰队司令部那边有点情况,让我跟巴特莫立刻赶过去,对克莱德漠克的审讯工作,就劳烦你继续进行吧!”

    望着普莱斯上校和巴特莫指挥长两个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林江北不由得哂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