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晏昊不相信。

    “那时我们刚进宗家不久,大少爷的儿子姜彥出生后,好像是满月宴……也可能是周岁宴,宗主夫人在内室抱着姜彥逗着玩,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笑个不停,师父正好也在旁边,跟着宗主夫人笑得很是开怀,我有幸亲眼目睹了,不过,也仅那一次。”

    “师父笑起来肯定更好看,”晏昊一副向往的神态,“你说咱们师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藏着呀?”

    “这我哪知道。”子雅回连连摇头。

    “宗主虽然严厉,但有时候也会给咱们旁系子弟和颜悦色的鼓鼓劲,大少爷虽然和宗主一样严谨,不过也见他大声说笑过,二少爷三少爷就更不用说,对谁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四少爷虽说也喜欢板着脸,但是他是分对象的,只会在咱们小一辈的面前板脸。只有咱们师父,在宗主面前都是一副无波无澜的神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父子结了怨呢。”

    “哼,小心我在师父面前告状,你在背后说师父的坏话。”

    “哪有,我只是在担心师父。”晏昊嗫嚅地道。

    “师父哪轮到咱们担心,师兄还是为自己担担心吧,”子雅回想了想,对晏昊轻声道,“我猜,大概宗主夫人在世时师父不是这个样子吧,毕竟我是见过师父喜逐颜开笑过的。”

    “师弟是说,宗主夫人的死对师父刺激过大?但宗家长辈对师父很关爱呀,都恨不得捧在手心。”

    “什么脑袋,你以为师父是三岁小孩呢,不拘言笑难道是因为缺失关爱?师父的美名传扬天下,给宗府长了多大的脸,在府中能不受欢迎么?到底是什么影响了师父的心性,不是咱们能置喙的,咱们只要一心一意侍候好就行了。”

    “也对,”晏昊傻傻地点了点头,“我估摸着是高处不胜寒吧,师父本领强,肩上要承担的东西也就多,将来指定是要和柏茹祖师爷一样得道飞升的,是故就少了些人间烟火味吧。”

    姜柏茹是姜尔雍的高祖,十二年前渡劫飞升了。姜尔雍天资聪颖,姜家长辈们对他青睐有加,三四岁时就一直呆在姜柏茹身边,跟着姜柏茹满天下的游历。

    “哟,师兄人才呀,分析得很有道理呢,”子雅回笑道,“不过,我怎么好像闻到药糊了的味道。”

    “完了完了,又要挨师父训了,忘了药在炉子上呢。”晏昊火烧屁股地跑向火塘。

    “没关系的啦,反正这厮还没醒过来,就算药熬好了咱们还得喂他,不如等他醒来让他自个儿喝。”见晏昊自顾自的一边埋怨自己一边清理焦了的药渣,跟上来的子雅回便安慰道。

    “师父在家的话我屁股肯定是要挨荆条的,”晏昊郁闷地道,“师弟你去忙自己的吧,你在旁边,一心听你聒噪,老让我分心。”

    “唉哟,师兄自己定力不够倒怨上我了,我又没拉住你闲聊,是你自己主动跟我搭话的,我还没怪你耽搁我功夫呢。”子雅回不满地道。

    “好吧,不怨你不怨你,师弟去收拾今天采来的药草吧,我得重新煎药。”晏昊懊恼地道。

    “干脆等会儿再熬,师兄先帮下我吧。”子雅回捋着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