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脸上尽是狐疑之色,问道:“表嫂,你能伤到表哥?”

    这语气分明就是质疑她在胡吹。温萦觉得好笑,说道:“小崽子门缝里看人啊,我就是追着他打,他都不敢还手。”

    寒苏无奈地笑道:“萦儿,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凌阳听这两人互相斗嘴,这才恍然笑道:“凌阳明白了,这叫闺房之乐,只是玩脱了。”

    “嘿,”温萦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屁孩跟人打熟之后有点嘴欠,“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

    凌阳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可不就是么。”

    寒苏在一旁笑了半天,挥挥手道:“行了,别贫嘴了。再胡说八道,你嫂子可就要打人了。”

    温萦道:“胡扯,谁像你那么暴力。”

    “嫂子贤良淑德,才不会打我。”凌阳适时地拍了个马屁,转而对寒苏道:“表哥,你身体不舒服,那我改日再来。”

    寒苏抬手制止他,说道:“你就坐在那,抄一篇文赋出来,抄完给我看。”

    “是。”凌阳走到书案边放下字帖,煞有介事地在一排湖笔上挑,而后磨墨倒水,姿势颇为专业。

    他铺开一张大宣,提笔沾满墨汁,也不去抄书,而是默写。温萦甚是好奇他真么多日子以来的成就,便跳过去看了看。

    只见凌阳的字已经初具形体,和寒苏的字一样方方正正,虽然有时还控制不好字的大小,但早已摆脱了“狗爬字”的范围。

    凌阳默写的是一篇《西京赋》。诗词歌赋中,最属辞赋饶舌冗长。《西京赋》很大篇幅描述长安城繁华奢靡之景,温萦曾经看过,但被绕口杂难的长短句子劝退,从此再没看过辞赋。

    凌阳虽然写得慢,但一字一句毫无卡顿,想来是把整篇《西京赋》背的滚瓜烂熟。温萦不由得问道:“这么长的辞赋,你都背下来了?”

    凌阳说道:“这是表哥布置的任务,我自然不敢懈怠。《二京赋》我只背下来《西京赋》,《东京赋》还没背熟。”

    寒苏说道:“不仅要背,还要熟悉词意,融会贯通,明日我检查,说不出来罚抄一百遍。”

    凌阳的身子一滞,赶忙称是。

    温萦觉得寒苏他不仅是个严师,甚至还可能是个暴师。她忽然有些可怜凌阳,上赶着让这么个残暴不仁的师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