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进一处轩宇,侍女斟茶奉果。定睛一看,那侍女正是晚云楼烧毁后卖身的杜若。比起那时,她长胖了些,精神甚佳,与卖身那日不可同日而语。可见李长泽并未苛待她。

    斟完茶,杜若拿起剪刀去院中修建枯枝。上官天瑜早丢开烤红薯,拿起一块芙蓉糕放在口中:“长泽兄,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李长泽喝了口茶:“傅萱小姐是傅宗主的掌上明珠,人生得如花似玉,如何配不起你了?”

    “可我没见过她呀,”上官天瑜拧着眉,“谁知她性情如何,你瞧瞧出身武家的姑娘,哪个是娴静可人的了?万一是个母老虎,我这半辈子岂不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温萦歪着头:“你若不喜欢,为何还要娶她呢?”

    “天真,太天真。”上官天瑜用中指指骨叩了叩桌面,“这种事,我怎么说了算?”

    李长泽低声道:“世家联姻,不是一人能够决定的。”

    温萦更加疑惑:“为何一定是长岳剑派,寻个商家不是更合的来么?”

    上官天瑜忧伤道:“奉天衰落得厉害,我家需要人脉和名声。如今江湖尚武,长岳剑派名震江湖。他们虽宣扬简朴,但开宗立派哪里不需要钱?这不两家一拍即合,我就成了牺牲品。”

    李长泽似颇有共鸣:“这便是我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长泽兄,你能不能教教我武功,我怕日后打不过傅萱。”上官天瑜俯身过来,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李长泽瞟了他一眼:“临时抱佛脚管什么用,傅萱三岁习武,你见事不好就跪下求饶,她总不见得谋杀亲夫。”

    “长泽兄!什么时候了你还调侃我。”上官天瑜拍了下桌子,大声道,转而问温萦:“温姑娘,你会武功吗?”

    温萦笑道:“我不会,我家里有一只公老虎还应付不过来。”

    上官天瑜一愣,明白过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温萦端起茶杯,余光忽然瞥到门外黑影闪过,忙放下茶杯。园中一月亮门上坐着个人,怀中抱剑往轩馆这边看来。黑色练功服,银线绣出的残月图样在胸前格外瞩目。竟是祁萧。他翻墙闯进人家的园林,还穿着银月宫的衣服大模大样地坐在墙壁上,十分嚣张。

    李长泽和上官天瑜没有注意到祁萧的存在,仍在聊天。温萦忙道:“李公子,上官公子,我突然想起我有件要紧事要做,先告辞一步。”

    李长泽有些惊讶,很快说道:“我送你。”

    “不必,不必。”温萦向两人挥手告别,飞快地跑出了轩馆。这会儿功夫,祁萧已经消失在了墙上。温萦跑出沉烟园,祁萧正抱着剑靠在马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