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左棱,聚敛钱财,迫害数十余百姓性命,所犯罪行罄竹难书,着剥夺官职,下刑部大牢,择日问斩!”

    御座之上,祁濡辰冷着脸,沉稳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之中回响,听得人心里一阵阵儿发紧。

    他的话音刚落,大臣们却都懵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居然上来就要杀人,还是官居二品的大臣。

    就算是造反上位的栎阑,临政前期也没敢朝三品以上的大臣伸手,因着这些人身居高位,在朝中的关系人脉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朝堂动荡,更有甚者甚至会影响到大位。

    所以,在保证自己手里有足够的权力之前,任何帝王都不会轻易去动朝臣。

    可如今这一位,却是个例外。

    这究竟是底气太足,还是过于莽撞?

    大家都不得而知,谁也看不懂这位屡出奇招的新帝到底在想些什么。

    前路不明,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袖手观望着,顺带“真心实意”的为即将成为炮灰的左棱默哀三秒钟。

    然而,也有少数几个人,按捺不住的蹦哒出来,想要逼新帝改主意。

    譬如左棱的老丈人,世安候邱实颜。

    只见这位年过半百的侯爷迈着虚浮的步子来到大殿中央,颤巍巍的冲祁濡辰行礼,拖着嗓子道:“老臣,见过陛下。”

    “世安候请起。”祁濡辰颔首,虚虚的抬手示意。

    “临朝第一日不宜见血,还请陛下三思啊……”邱实颜却动也未动,端正的跪在地上,双目紧紧的锁定着御座上之人。

    “怎么就不宜了?哪位建国帝王不是鲜血开路的?朕好像也没见着有损什么国之运势呀?”

    “陛下此言不虚,然我西境自古以仁德立世,为君者更是虚怀若谷,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妄动杀念……此乃西境为君者一脉相承的品质,陛下年幼,不知晓治国之道,就更不该轻易信了那有心人之言,理应效仿先祖,以宽仁慈悲治世。”

    邱实颜这一番话看似毫无机锋,实则句句诛心。

    先是搬出所谓的“祖宗治世之法”,暗讽祁濡辰不谙世事,不学无术,只会滥杀;又借口少帝年幼,此番作为定是受了奸人的指使和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