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膝下还有个孩子要照顾,说不定早就随她男人去了。

    像这样的不止是她一人,这村落里大多数人家都是如此。

    还譬如战场上失事断了腿脚的士兵。

    迟玉卿很同情他们的遭遇,秀娘却只是一笑置之。

    她说自己早两年也想不开,可是后来,她便释怀了。

    他们就住在边关,对于他们来说,死亡早就不可怕了。

    看着和丈夫一样的将士们殊死守卫永绥的疆土时,她便没那么伤怀了。

    若是没有人来镇守永绥的疆域,他们连缅怀故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些道理,她明白。

    更何况,当初若不是有迟老将军的支持,重建这个村庄,他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迟老将军仙逝,迟延章也是重情重义,他隔三差五便会前来此地祭拜死去的战友,他们这个村落是在他们父子的保护下,才得以生根发芽,他们更加没有道理辜负这一番苦心了。

    迟玉卿听完这些后,满满的骄傲与自豪。

    因为好奇,她也没有继续躺着,让秀娘将自己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这座小院就是迟延章的,在平川他的去处,除了军营,便是这里了。

    院子里就有一树玉兰,不过芳菲已过,只有满树的绿意。

    见她一直盯着玉兰瞧,秀娘解释道:“这是将军刚来时种下的,都说平川种不活玉兰,可将军不信,一直悉心照料着,没想到竟真的种活了。”

    “每次玉兰一开花,将军便会过来住上几日,有时候啊,在树下一待就是一天。”

    秀娘能看得出迟延章有故事,却不知是怎样的故事。

    迟玉卿望着头顶层层叠叠的云彩,不由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