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摆脱了这一群烦人的人的若溪,可算是得到了一阵儿宁静的时光,然而,几个时辰之前,她原本以为可以是一场最后的诀别。可以如同一柄握在她手中的快刀,能够匆匆的斩断这些丛生的荆棘与乱麻。

    然而,那种快意恩仇的舒畅并没有如同她自己所想象的那般痛快容易,然而那两个人却真的是破坏了她的完美好心情。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说的一点不假,若溪慢慢走着,想要借助于这轻轻的微风来洗清自己脑袋里的昏昏涨涨,结果,也还是不行,就那么随心所欲的走着走着,她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走到了今后花园更远的一处僻静的所在。

    那里,有一个寻常宫人们都不愿意来到的地方,一个虽然没有冷宫名号的,但是却也不必冷宫差到哪儿去的僻静之所。

    若溪站在这座由竹子架空搭建而成的房子面前。虽然是一座写的某某阁的小宫殿,但是,这在见过忘魂殿那种阵仗之后的若溪的眼里,她觉得这些矮小的有着两层院子的小房间,顶多也就能算作是——房子。

    翠绿的竹子被一一砍下,做了这房子的主房梁和横条,因为有了年代而变得成了淡黄色的颜色,发旧,又显出岁月的历久和沧桑。

    若溪维维垂下眼帘,这里的一切,她都认得,也知道,这里面的人住的是谁,若溪抬起头来,看了看那块已经掉的看不清楚原先到底写的是什么的牌匾,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人就算是生在帝王家也不过如此,才道了二十出头儿的年纪就沦为了这场宫廷斗争的炮灰的那个可怜的女人。

    可是,说起来,可怜的人必有可恨之处,天知道,她现在可怜的这个女人,在半年之前,还风生水起的想尽各种办法和她斗,想让她在这个王宫之中,殒命。

    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命够硬吧?若溪低头笑了笑,似无奈,似叹息。在那样的一场滔天野火之中,她没有被叛乱的军队乱刀杀死,也神奇般的没有被那场莫名其妙燃烧起来的大火烧死,本来以为是死也逃不出去的一个围城之中,她竟然也被人顺利的带了出去,现在回想起来,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很,这一切好像只能用命运这两个字来形容,也或许,命运这两个干巴巴的字眼儿,根本不够用来形容她的这纷繁复杂的前半生生活。

    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方又迈进了两步,那座小楼的里的人,她该是进去看上一看么?她正兀自思索,那里面就忽然走出来个人,先是吱吱呀呀的打开了那扇篱笆似的竹门,才绕了出来,便在这门口,撞见了正不知道是走是留的若溪。

    既然撞见了,也就没办法在躲避,索性就干脆痛快点过去打招呼算了,若溪再往前买了一部,笑颜道,“你今日怎么出来了?”

    是卫英给她的禁令已经被取消了么?所以她可以自由的出入这座院子?

    来人一见门口有人,本来是打算转身就回去的,但在看清楚和听见若溪的这句话之后,就停了下来,神色之间有几分的不自然,“白若溪?”她愣怔了几分钟之后,才想了起来什么似的,眼光停留在她的华丽的衣裙上,那上面繁复错杂的画面用苏绣细细的缝制而成,连接口的地方都仔细妥帖,没有一丝儿的不熨帖。那做工精妙的让人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过接口。

    她将自己的视线停留在上面大概一到两分钟,就迫使自己扭过头来,不再去看,那上面的一个个细密的针脚似乎都在一一的扎在她的心上。

    曾经她比她更高贵,她比她更受宠爱!

    只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她是座上宾,她沦为阶下囚!连行动都收到了别人的严密的掌控,这种滋味,实在是不能让人好受。

    若溪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变化,心里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想到她曾经的荣宠和光耀,便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一味的沉静下去,等待她来开口的话,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索性,就将大方进行到了底!

    若溪拉住她,欲走不走的那个女人就尴尬的被若溪拉住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