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方方的在宫城之中循走了一圈,卫飒才满足了自己的那点小小的炫耀之心,他抱着若溪,在感觉到这个人瘦弱无骨之外,竟然没有发觉自己怀中的分量之轻,而是,浓浓厚重的亲密感知。这个花了他如许心血的女人,终于横卧在他的怀中,挑了她的喜帕,她便是他的人。

    一生一世,不可更改,来生来世,可还有缘?

    他狭长如同凤凰般勾人魂魄的眼眸,微微流转,在正午之下的阳光之中,竟然泛出层层如同珍珠般亮白的光晕。若溪的一对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的面孔,有着这样张俊美无俦的俊颜的人,便是她一辈子要与之同枕共眠的良人。

    两个人含情脉脉这厢对视,可苦了身后的一群跟班仆众,宝焰被凝香催不过,只得快走两步,也不敢和卫飒并肩,只是在他身后停步,轻声道,“殿下,您还未和侧王妃拜堂呢。”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两宗他俩似乎都没沾上,如若再不来个洞房之礼,似乎有些太说不过去了些。

    卫飒蓦地扑哧笑出声,抱着若溪的手臂恶意的抖了几抖,惊得若溪连连惊呼却又不敢,霎时憋红了小脸,卫飒更是笑得欢,朗声道,“就这次说到点子上了,宝焰,今儿要好好赏你。”

    宝焰嘿嘿的笑了两下,“小的不敢要赏赐,只祈愿殿下和侧王妃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儿孙满堂,幸福安康。”

    卫飒留下一路朗笑,凝香在后面推了宝焰一把,“好巧的嘴巴,好话都被你说尽了,待会儿可叫我们说什么吉祥歌儿?”

    笑笑也在一边推波助澜,“宝焰兄弟,你可是打算将殿下的赏赐一人如数包了?”

    凝香果断给了宝焰一记眼刀,宝焰无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要是得了一分的赏赐也都赠给二位姐姐。”

    “这还差不多。”

    “哪儿啊,这话儿里的意思明白的很,就是明摆着要把殿下给的好东西都给自己心上人嘛,嘁,得了得了,我自有侧王妃赏赐,不同你们两口子抢。”笑笑大大方方的挥了挥自己的小手帕,笑得狡猾已极。

    凝香红了脸,拧了他一把,和宝焰笑在一处。

    忘魂殿里已然是和早上离去之时有了天壤之别,从院落到大殿,每一处都张灯结彩,自有上元佳节的时候才能得以见上一见的极品贡品花灯,今日也被高高的挂满了屋檐。虽是中午,竟然连天上的日头都难以遮挡这些走马灯的光华。红毡铺地,金箔做花,院落正当中,一簇高约两米的红珊瑚,鲜红欲滴,燃烧似火。宫灯,红毯,珍奇,这些只有在梦里都不敢预想到的场景如今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若溪顾不上还在卫飒的怀里,伸手在卫飒的腰上一掐,呆呆的问,“殿下你可疼么?”

    卫飒眉毛皱在一起,瘪了瘪嘴,“哪是疼啊,是很疼很疼。”

    “那这一切都是真的啦?不是我在做梦么?”奢华之境,如在梦中,不似真实。一时之间,若溪竟然有些慌神。她在这尊华贵非常的红珊瑚树中看到的,不仅是三殿下卫飒的奢华,更有……他对她的十分真心。把他能给的一切尊荣都毫不吝啬的与她分享。若溪在这一刹那终于明白,从此以后,这世间他荣誉与衰落,她都要与之相守相随,不离不弃。

    “还喜欢么?”卫飒的眼底竟有几分紧张,“我记着可是有个人很是爱金银钱帛之物,连丢了戴着二文钱银子的荷包都哭得呼天抢地,山崩地裂的。”

    若溪面色一窘,呼吸之间就换上涎皮嘴脸,眨巴着大眼睛,十分不解的问,“啊?原来殿下还认识这样的人?若有机会,小的可要和这位高人好好聊上一聊,向她讨教讨教如何能剩下更多的银钱来。”

    “做了我的王妃,还用得着为了那等俗物费心么?”两人边说边步入到了大殿中央,轻轻把怀里的若溪放到地上,便有喜娘过来递了两条大红的绸带到二人手上,若溪的盖头也被人重新盖上,低着头,隐约看见这条红绦的中间扎着一朵红得夺目耀眼的并蒂莲花。花瓣层层繁复繁琐,层层相依相偎,若要解开,除非利刃袭来。不然是任谁也解不开这中间千丝万缕的相思之结。

    “一拜天地。”司仪官大声呼喝。二人便朝着殿外的大好日头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