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飞没多久,他再次走过来,还离着很远,就看到了江一水那张苍白失血的脸。

    他周围的乘客或打盹,或读书,或玩电子产品,或看电视,唯有他无所适从地坐在那里,眼里充满恐惧不安。

    “一水,你这儿有水吧,还是把药吃了,吃了以后感觉能好些。你可别忘了,到了那边以后马上就有你的课,你得想法保持好状态啊。”

    对于武文杰这回递上来的药,江一水没再拒绝,接过来就着水吞了下去。

    武文杰再次请他坐到自己的公务舱那边去,江一水还是不答应。

    武文杰站在边上,陪他聊了一会儿,见他并没有心思多说什么,便又回到自己那边去了。

    公务舱的座舱明显要宽大许多,座椅还可以放成各种角度,甚至能像一张床那样放平。

    武文杰把座椅放平,躺在上面,不一会儿就昏昏入睡了。

    可睡了没多久,他就醒了过来。

    心里惦记着事,他睡不踏实。

    再次走到江一水那边,武文杰发现,他的脸色更加难看,状态也十分不好。

    似乎那药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江一水边上的外国乘客看来也发觉了他的状态不佳,用外语向武文杰讲述刚刚看到的情况。

    武文杰跟老外讲了几句,忽然心生一计,他转向面露痛苦的江一水:“哎,一水,你边上这位老外的口音挺独特的,过去他这种口音我听的少,要听懂稍有些费劲,趁这个机会,我正好跟他多聊会儿,熟悉熟悉他这种口音。你到我那边坐着去吧。”

    江一水一抬脑门,摇了摇头:“武总,我知道,你是想把我哄到你那个座位上去。得了吧,我就在这儿坐着,你就别费心思了。”

    江一水说完中文,又用外语冲着老外来了句:“这位先生是我的领导,他认为我身体有问题,想让我去他的公务舱那边。我其实什么事也没有,我坐在这里很好。”

    江一水一口流利的外语,让武文杰吃了一惊,他知道江一水外语底子薄,鼓捣数控机床和加工中心时,经过不懈努力,他的能力有了很大提高,但没想到口语表达现在竟然也这么熟练了。

    看来,自己刚才编的那个牵强的理由,江一水知根知底,根本不会相信。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江一水身边的那位老外发话了,是对江一水说的:“有没有问题可不是你自己能说的。我认为你的领导说的对,你确实有情况。我是一名医生,根据我的判断,你应当患有比较严重的飞机恐惧症,目前的状况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