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或鹤发鸡皮,或肠肥脑满的乡绅富户都变了脸色,训斥道:“哪来的黄毛丫头,衙门重地岂是你能擅闯的地方?”

    雪白斗篷如惊涛拍岸,李明琅快步走到人群最前,大喇喇坐在空置的上座之上。

    “大胆妖女,知府大人的位置你都敢坐?”

    “来人啊!快把这两人给我赶出去!”

    一时间,人群骚动,骂声一片。

    有人叫来衙役,来的却是冯捕快的人,这几天都跟云生镖局的人熟识了,见到是李明琅不由踌躇。

    有人想上前来架走李明琅,没走近两步就叫谢钰一脚踹在地上,捂着胸口哀叫。

    “可以听我说了么?我是云生镖局的当家李明琅,自云湘城押镖来临州,如今手下有武艺过人的镖师二十人,兵强马壮,愿襄助临州官民,渡过此劫。”

    李明琅端坐在正中的官帽椅上,声音清脆利落,别有一番掷地有声的气势。

    底下的富绅们交头接耳:“云生镖局?没听过。”

    还有人质问李明琅,她一个外乡人,管临州的事务做甚?更何况,她越俎代庖坐上知府大人的官位,是为大不敬。等事了了,要叫人拿她下狱。

    “哼。”李明琅冷笑,“你们的知府是个孬货,遇到此等大事人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你们这些豪强乡绅,本该组织青壮共克时艰,如今却龟缩在衙门,心里琢磨着带家眷出城避难。”

    她快言快语,说的话刺耳无匹,听得一干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可见是戳进心窝子里去了。

    “如今我一个外乡人,一介小女子都敢站出来担事,愿意出人出力来控制乱局。你们倒好,居然反咬我一口?”李明琅故作谴责地看那群乡绅一眼。

    说心里话,她没有把握说服这批临州富户,但谈判讲究先声夺人,她先上来劈头盖脸一顿指责,再亮出实力作为保证,让他们心里有底。最后再温言善语勉励几句,才好叫这些抠门的老公鸡们出钱出力,认可她的命令。

    李明琅解下斗篷,甩在地上,衣摆上赫然是一大片新鲜的血迹。吸气声此起彼伏,乡绅们抹着下巴上的冷汗,捋胡须的手不住颤抖。

    “刚才我来的路上,碰巧撞到个劫道的贼寇,生有神力,壮得像头熊,都被我夫君一剑斩于马下。”李明琅冲谢钰扬一扬下巴,“像他一般的高手,我手底下还有二十余位,如今都在临州城内,等我号令。”

    谢钰面无表情,气势冷峻,不怒自威。冰轮剑就悬挂在他腰间,剑鞘上犹有血渍。

    乡绅们不敢多问,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