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顾茕带陈安安去取生日蛋糕,非常精致的十寸小蛋糕,从店员包装好了端出来的那一刻陈安安就眼巴巴瞅着了,恨不得下午就拿出来吃。顾茕本打算给她拿的,陈安安不放心她,怕她手笨给碰坏了,一路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送进冰箱冷藏室的那一刻才松了口气。

    上一个年在顾茕的房子里过的,不开心,也没过好,陈孑然答应要补偿陈安安一个隆重的新年,今年年夜饭准备得格外丰盛。除了讨彩头的一整条红烧鱼,寓意年年有余,还有红烧带鱼、芋头蒸扣肉、虎皮凤爪、白灼基围虾、卤水拼盘,再加上炝炒芥蓝、蚝油生菜、地三鲜和杂菌汤。四方桌都快摆不下了,盛菜的盘子得叠着放,饮料是陈安安喜欢的橙汁。顾茕原想拿一瓶好酒过来,陈孑然记起自己两次喝酒的经历,后怕,说:“要喝你一个人喝,可没人陪你。”

    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又不是喝闷酒。顾茕只得作罢。

    午饭吃得随便,三个人的年夜饭从下午四点半就开始了,打开了电视机,播的都是全国各地的过年氛围,很热闹,农村里的炮竹一挂一挂地放,噼里啪啦,陈安安没见识过,羡慕地说:“真带劲儿,我也想放炮竹。”

    “可别。”陈孑然揶揄她,“昨天临渊晚间新闻才报道了,一个小伙子偷着放炮竹,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抓获了,拘留三天,年都得在看守所里过了。”

    临渊已经禁放烟火爆竹很多年了,要放只能到几十公里外的远郊去放,三十晚上谁愿意跑到荒郊野岭就为了放个炮竹啊?所以大多数人家都没有这个习俗了。

    三人说笑,端起饮料干杯,说着吉利话,电视里浓郁的年味儿,加上客厅里的欢声笑语,顾茕的笑脸落在陈孑然眼中都比往日顺眼得多。

    一顿年夜饭吃了两三个小时,晚上七点才吃完,收拾桌子。趁着还没到春晚的点儿,消消食之后,陈安安催着陈孑然把生日蛋糕从冰箱里端出来,点上蜡烛,关了灯,唱生日歌,许愿,再把蜡烛一口气吹灭。

    开灯之后,顾茕问她许了什么愿,陈安安俏皮地眨眼,“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年夜饭吃顶着了,这个蛋糕陈安安和顾茕就一人吃了一小块意思意思而已,陈孑然喜欢吃蛋糕,自个儿切了好大一块,边吃边眯眼,嘴角沾了奶油都不知道,看上去极享受。

    顾茕瞅着她嘴边的奶油一上一下,心痒痒的,真想凑过去,直接托起她的下巴,把那一小块白色的奶油给舔干净。

    三人瘫在沙发里看新闻,看着电视里各地农村的鞭炮、烟火,还有吹锣打鼓的民俗活动,陈安安又羡慕地说:“真好,我也想试试自己放烟花。”

    陈安安懂事,知道家中拮据,很少对陈孑然提什么要求,从小到大没怎么出去玩儿过,连游乐园都没去过。

    顾茕看着她向往的小眼神,心中动了动,悄悄发了个短信。

    八点钟春晚,没什么新意,灯光舞美,包括主持人、演员穿的衣服,都是清一色带红的,虽然俗,却也喜庆热闹,陈孑然和陈安安一对笑点低的母女,但凡是个小品就能给她俩逗得乐不可支,陈安安笑得在陈孑然怀里打滚。

    顾茕有点嫉妒,真想在陈孑然怀里打滚的是自己。

    到了九点多,春晚还在如火如荼地举办中,顾茕收到一条短信,笑了,提议道:“别看电视了,咱们出去逛逛吧。”

    大年三十是团圆夜,这时候出门?对陈孑然来说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被上一个小品逗出来的笑没来得及收回,顺嘴一问:“去哪儿?”

    顾茕眼尾挑了挑,扬起调子轻快道:“放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