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态度,一下把旁人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乔丽芸原本笑意盈盈的一张脸,这时候忽然就有些僵硬起来,手指放在腿上不安地蹭了蹭,扬声出口,只能摆着长辈的谱说到:“也对,这年轻人的感情呐,说到底,还是要看个缘分。反正,结婚不急在一时,阿和自己有主意,那当然最好。”

    姚信和拿起桌上的毛巾,沉默地擦了擦手指,身体往座椅后背上一靠,落下额前几缕散发,目光冷冷地扫过去一眼,兴致寥寥,看着没有一点回应的意思。

    老爷子倒是知道他这么个冷淡的性子,轻声叹气,也不多问,见其他人来的差不多,便招呼大家坐下,挥手让家里的阿姨开始上菜。

    一顿饭吃得沉默非常,菜色不错,却滋味难寻。

    姚信和想着老太太心里有气,饭后还特地多陪她坐了一会儿,直到下午两点多,研究所那边来了电话,他才让陈大泉过来接人。

    陈大泉中午出去洗了个头,自觉英俊潇洒,下车之后见姚信和站在门口,在跟他妈白迎蕊通着电话,走过去,就故意扮了个鬼脸。

    而后转身,把姚小糖放进后面的儿童座椅里,见姚信和上车,便忍不住开口问他:“怎么突然想着给你妈打电话了?”

    姚信和拉上安全带,低声回答:“沈倩的妈跟她有些交情,刚才顺便提了一嘴。”

    陈大泉“嘿”的一声,显得有些好奇,“这可有意思,就你妈那脾气,难得还有人能跟她有交情。”

    他这话不是胡诌。

    毕竟白迎蕊这个当妈的,还真就跟普通女人不大一样。

    她二十几年前能撞死丈夫,出狱之后被接回英国,这些年没有再婚,也没有过来看看姚信和这个儿子。

    姚家把姚信和找到的时候,她在那头接到电话,只是冷漠地“嗯”了两声表示知道。

    姚信和十八岁那年,她回来陪他过了一个成人礼,当天交给他一张眼花缭乱的财产表,再之后,就又没了音讯,只剩下母子间逢年过节电话里的那点问候。

    姚信和对自己这个生母说不上什么感情。

    两人一个生而未养,一个悲而决绝,说起来,也是不幸。双方都没有修复这段关系的意愿,了无牵挂,天性凉薄。

    陈大泉见姚信和沉默,还以为自己这位老大又犯了病。

    等红灯的时候,就想起自己手机里的视频,献宝似的给他递过去:“喏,你别说,这沈小姐虽然长得一般,但歌儿是唱得真好听,不愧是艺术家的女儿,那嗓子一出来,效果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