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淡定,反……反显得她的声大……颇蠢。

    然话已然出口,便再无后退的道理,只能就这份孤勇,她问:“殿下,殿下仍将我封于此处,我认为,不若放逐我往招摇山。”

    微顿,补充,“便不是招摇山,亦可与之相近之处。丹凤那般话,我听得明了,想必殿下比我更知,我在此,若被人发觉,于殿下……并无益处。”

    反而会使流言传播更甚。

    她心中清楚的很,比起三十三天,乃至神界任一女子,她的存在,实在太容易被神官们做下文章——

    不说如今,不提终南,只说他历劫那一桩,便足够神官们拿来攻击他。

    她这样一个戴罪之身,罚往招摇山已是天君宽宥,何故,又何德,能安在他身边?

    若他连她这般都能容得,又为何不肯接受妱阳?

    更何况她如今形貌,便无有那些,单是是枯槁形容,也足够人相判了——

    她倒不在意被如何评判,只是一想到她将成为旁人攻讦他的工具,甚至将她与妱阳种种比对,对他,对妱阳,她都觉……

    甚不平。

    斟酌着,又道,“殿下放心,若得到旁处,我亦安分守己,殿下允何处,我便往何处,亦绝无旁话。”

    便……

    便是他厌憎不消,她亦愿为这怨憎付出代价,只是,只是此一般……

    此一般时机,她仍在灵霄宫,于他……终是不利。

    她如是说完,自认利弊不须再言,慧而如他,她所能想明的,他怎会想不到。

    只是,良久,无声。

    她立在虚无中,几分忐忐。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