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突然听到的消息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过,只是酒桌上说的一句话,有必要做出太多的解读吗?记得有那么一个笑话,说的是下属在向领导汇报工作时。发现领导总是在轻轻摇头。下属以为领导是对自已处理事情的方案不满,于是搅尽脑汁,想出种种方案以迎合领导的意图,结果无论提出怎样的方案,领导还是在摇头,到了最后,这位下属完全崩溃,觉得自已肯定在什么事情上得罪了领导,以至于对方在工作中故意找自已的碴儿,谁想到领导在看过方案后非常满意。还表场了他。大惑不解的下属于是好奇询问,既然满意,为什么刚才还频繁摇头,是故意和自已开完笑吗?结果领导的回答让他是哭笑不午。’这件新买的衬衫领子太别扭了’。

    这虽然仅仅是个笑话,但笑话之中也有道理存在,对于某些事儿,其实没必要想的太多,只要按照表面所显示的情况去理解就可以了,所谓歧路亡羊,想得太多反而会让自已陷入无所适从的处境,自已把自已吓得不轻。

    “怎么?......,这个问题不严重吗?”陈淞生却是无法做到王仲明那样的轻松,责任所在,身为和银海集团谈判中棋社一方的主导人物。他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呵,您也说了,丁建洋是在酒桌上提出的建议,既然是在酒桌上,那也就是非正式场合,没有正式的会谈记录,本身就不能当做他的正式态度,存在很多的可能,也许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到了明天。连他自已都给忘了。还有,为比赛设形象大使也是很多比赛惯用的作法,本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和赞助合作的谈判并不矛盾,本来就是谈判嘛。提出要求是一回事儿,是否能被接受并成为合同的条款是另外一回事儿。严格来说,与银海集团谈判的对象是京城棋社联盟而不是我,所以合同中可以明确比赛必须要有代言人的问题,却指定由谁来代言却是双方谈判的结果,否则他们要是在合同中要求必须让成龙当比赛形象大使,那合作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京城棋社从业人员少说也有两三千?这么多人中难道就找不出适合的人选?再说,围棋比赛的代言人也未必必须是棋手?记得演《大长今》的李英爱就曾代言第四届中韩女子围棋擂台赛,可见就算在京城棋社圈子里找不到适合的人选,演艺圈子里还怕找不到吗?从宣传的角度,演艺明星做代言不是引起的影响会更大吗?”王仲明笑着解释道。

    “嗯......,话是这么说,不过那是另外一个问题,只是这样的机会伱都不动心吗?虽然不知道银海集团会在聘请形象大使这个问题上会提供多少资金,不过以银海集团的手笔,至少也要在五位数以上,达到六位数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在北京地区做做宣传,拍些照片,参加几次活动,就算再怎么累能累到什么程度?如果不是年纪大了,我还想要争一争呢。”

    对王仲明的回答陈淞生有一种要吐血的感觉,别人碰到这样的机会都是打破脑袋也要来争取,怎么这个人却要把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往别人那里推呢?就算不贪图代言比赛而带来的虚名,难道那几万十几万的真金白银还不够让人眼红吗?如果真的不在乎,也大可以把代言费转交给棋胜楼,做为棋胜楼的发展资金,伱不喜欢钱,有的是人喜欢呀。

    “陈总,您想当比赛的代言人?呵呵,我举双手赞成,京城棋社里,论资格论辈份有谁比您更老?论外形,更是睿智儒雅,一派长者风度,让您来做比赛的形象大使,更能够体现出围棋的传统文化传承属性,我想您要是肯担负这个角色,肯定会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王仲明马上笑着恭维道。

    “呃......,讽刺我是不是?人家找代言都是找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小伙子,哪儿有找我这种土埋半截的糟老头子的?!”陈淞生一怔,很明显,对方是在故意捣乱打岔,想把话题转移,这种做法本身就已说明了对方的态度,看来,对这个形象大使王仲明并没有半点儿动心的意思。

    “呵呵,怎么敢呢。您也不要妄自菲薄,年纪大有年纪大的优势,糊涂酒的代言人不就是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吗?和人家比,您还是小伙子呢。”王仲明笑道——做形象大使。肯定就要参加比赛。他既然没想参加比赛,自然就不会当什么形象大使,虽然那可能达到六位数的代言费很诱人,但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绝不会去做那种出工不出力的事儿。

    “什么话,人家代言的那是酒又不是围棋,太子奶拍广告的还是一帮上幼儿园的小孩子呢,伱让个老头去试试?”陈淞生是又好气又好笑,就算不想当这个形象大使,也没必要乱讲歪理。拿自已这个老头子当挡箭牌?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真让上了年纪的人去拍太子奶的广告也未必不行。呵呵,陈总。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金老师那里还等着我复盘呢。”真也好,假也好,反正眼前这关算是糊弄过去了。

    “呃......,好,伱先回去。代言的事儿伱再好好想想。”话已经谈过了,人家不愿意自已也没有办法,陈淞生只好先放王仲明离开,以后再另想办法。

    从陈淞生的办公室出来,王仲明没马上回教师办公室。而是来到楼顶,四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于是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不大一会儿功夫,电话接通,从里边传来清脆而又悦耳的声音,“喂,王老师吗?嘻嘻,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接电话的是廖井丹。嘻笑着,单从声音很难想象那是一位在人们面前总保持冷峻模样的冰山美女。

    “呵,我又不是什么大忙人,打个电话能用多长时间,倒是伱。是不是正在忙?忙的话我等会儿再打过去好了。”王仲明笑笑问道——的确,和廖井丹相比。他的工作实在是太轻松了,棋胜楼安排的那些教学任务通常是一天一课,最多也不过两节课,余下的时间完全由他自已支配,看也好,下棋也好,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他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不需要忙忙碌碌的感觉很好,用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那就是‘给个皇帝也不换’,虽然比不了理想当中的那种隐居山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但已经很知足了。

    “没关系,再怎么忙也不差这一会儿,有什么事伱就说。”廖井丹催道。

    “嗯......,伱是不是把我不想参加京城棋社联赛的事儿告诉丁副总了?”迟疑了一下儿,王仲明还是问了出来——自已不想参加比赛的事只对廖井丹讲过,丁建洋如果真象陈淞生讲的那样是有意为之,那么除了廖井丹外,还会有谁暗通情报呢?

    “什么?......没有呀,我干嘛要跟他说这个呢?怎么了,干嘛要问我这个?”廖井丹一怔,奇怪反问道。

    “噢,没说过就好,没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王仲明只是怀疑而已,廖井丹否认,他也就不想再深究,终究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棋胜楼上下的人几乎都知道。

    “真的吗?有事儿就直说,我可不想被冤枉哟。”廖井丹似是调侃般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