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言行得体,“尹老师,您可以到外头等我,一小时后以后就好,您可以先让家人们到惠民厅等候。”

    有些赶人的意思,尹老师也是嫌在这闷得久了,没和年轻人共事过,起了一颗农村妇女八卦的心,对着云裳说:“哦,我晓得了,哎!我跟你说,这女的丈夫天天画她,太恐怖了,她好像是精神后来出了问题,不知道哪里找出硫酸泼了自己脸,据说当时在上又是尖叫又是跳山的,好痛苦哦!你看看,骨头都碎了,脸也没了……”

    一连嫌弃又不理解的表情,是云裳从尹老师的眉目间所见。

    但云裳也是最烦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话已经听了,云裳并未回答,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尹老师悄然退出了,口罩下砸了咂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心里在想,这新来的是不是太过于认真了点?

    好无趣。

    云裳已经来不及去挽回一个生命,她不是什么救世主。

    她能做的微乎其微,只是在这静谧的氛围下,她要还原她的容貌。

    一个小时十五分以后,就没有云裳的事了。

    家属在看到往生者的最后一眼时,皆是崩溃地痛哭了。

    尤其是跪地的丈夫……

    嘴里还痴痴地念着:“我这辈子,我……我该怎么活。”

    痴迷到了一定的境地,是会被人当作疯子的。

    从事这份工作,都会遇见每个家庭不同的故事。

    只是云裳不懂得,那个看起来像往生者家属的人们,现在又与这位画家打作一团,是什么用意。

    往生者的照片应该是出于这位画家之手,不得不说,笑容真的好美。

    可他们,走也让人走不安宁。

    非要到死的界限,才会唤醒自己脑中的哪根神经……觉着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