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诺自嘲地笑了:“爱慕?我根本不够资格,连把她装进我心底,我都觉得是玷辱了她。”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即将圆满的月亮如银盘一般,皎洁明亮。

    于他而言,她便是天上皎月,白不可染,高不可攀。

    “能让公子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她一定很特别。”裳裳的坐起往后慵懒地一靠,食指绕着胸前的发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到相像的人,还真有几位江南来的恩客跟我说起过,说我与江南一女子有几分相似,人家还以为我俩是姐妹呢。”

    应承诺立马回过身来,眼睛里泛起了希望的光:“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名字我倒是忘了,只说是江南有名的才女。”裳裳努力搜索了下记忆,“被行商的人家养着,那家还做着养瘦马的勾当,还挺有名,好像姓……”

    正说到关键时刻,门被急促地敲响,丫鬟芸儿的声音传来,盖过了裳裳的声音。

    “小姐,镇……镇淮侯不知怎地亲自来云府,点了名要见您,夫人让我赶紧过来给您梳妆打扮,好去拜见侯爷。”

    一听到镇淮侯,云蔓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他那日处决亲信的可怕手段至今令她毛骨悚然。他只是维持着谦逊有礼的外表,实则手段毒辣,是个狠人。他才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还点名要见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来云府,又会有什么好事。

    若是他提出想为自己赎身怎么办?还没搞清楚他的目的,云蔓已经开始先纠结上了。

    在这样的世道,能攀上镇淮侯这样的人物,不管是做小妾还是外室,至少不用考虑生存问题,但依附于镇淮侯这样的男人,必然会牺牲一切,自由、爱情和尊严。

    满心纠结中,云蔓还是被迫来到了摘星阁。镇淮侯正独自饮酒,听到开门声,眸光一抬,落在她脸上,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看不透对方的深意。

    其他人则识趣地告退。云夫人还不忘小声告诫:“好好伺候侯爷。”

    门轻轻地阖上,屋内一片寂静。镇淮侯目光瞥过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云蔓不敢得罪他,只得乖乖坐下。

    镇淮侯又抬眼看过她:“斟酒。”

    云蔓面目表情地给他倒完酒,又是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镇淮侯蹙眉:“云家就教了你这些伺候人的本事?以后进了侯府,你就这样伺候本侯?”

    听到侯府二字,云蔓的心咯噔了一下,脸上终于起了波澜:“侯爷,您要赎我?”

    镇淮侯很满意她的反应,刚露出点笑意,却见她一脸惊慌地追着问:“侯爷,您花了多少钱,贵不贵?”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被赎身后先开口问价钱的女人,一时间有些无语:“不过是区区一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