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没有,奴才进宫的早。”

    “哦,那你很幸运,喜欢人是件难受的事,真的,太难受了。朕这里难受,这里。”说着厉纯捶了自己胸口几拳。

    小太监赶紧道:“皇上,您轻点。您若是真难受得紧,奴才给您叫太医去。”

    “叫太医有什么用,他能把朕的心取出来缝上吗。”

    小太监不敢接话,皇上接着说:“明明她就不是朕的姑姑,才大朕几岁哪来的姑姑,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朕可是皇上啊,这世上竟有皇上不能做的事,还有天理吗。你说,如果我早些把手谕拿出来,不当这个皇上,在她出嫁前追求她,她会不会答应我?啊?你说啊。”

    小太监被皇上一把掼在地上,“滚,滚出去!”

    太监滚了,见到屏风后的大总管与公主一楞,曲公公抓着他扭头就走了,“让你惹皇上生气,平时怎么教你们的。”

    厉雅没有进去,那壶酒被厉纯刚才质问太监的时候打碎了,他没得喝了。但厉雅也没马上离开,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没走。

    忽然她听到那一边,传来低泣的声音,厉雅在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声音之后,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酸酸涩涩,从来没这样难受过。

    一屏之隔,厉纯在那边哭泣,厉雅在这边听着,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厉雅也不知听了多久,后来里面不再有低泣声,而是传出了轻轻的呼噜声。她知道宿醉的人是需要照顾的,如果吐了堵了气管是会出大事的,于是不再停留,去到外面叫人了。

    曲公公就在外面候着,听公主说完,也顾不上她了,忙招呼人进去了。厉雅一个人慢慢地重新走回尔兰殿,这一路上她心绪杂乱,最后在尔兰殿门口,她忽然想到刚才皇上的一句话,“就当今日是最后一别”。

    她忽然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进去,他明明睡过去了,她就算进去了他也不会知道,只是扶他上床躺下就好,她本来可以这么做的。

    那种难受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厉雅生生把它压了下去,这才有力气迈步进殿。

    皇上那里,曲总管把伏在桌上的皇上扶起来,把人放到床上,让人打了热水,他帮皇上脱了衣服,擦了脸、手,脚后,这才放下帷幔,守在外面不敢掉以轻心,怕皇上宿醉难受。

    而帷幔里面,厉纯慢慢地睁开了眼。他不知自己这个千杯不醉的毛病是遗传自母亲,他只是在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后,就掩盖了事实。

    而今日这一出演的,结果并不令他满意,她竟真的没有进来,竟狠心如此。

    厉纯睁着眼看着幔顶,庆幸自己没有来硬的,庆幸自己动了心眼。像厉雅这样表面温软,实则主意正的女子,徐徐图之才是上策。更何况他还有余家这个帮手,他要做的只是等待,厉纯相信他一定能得偿所愿。

    而明天、后天,他会忍住不去见她,如他装醉时说的那样。厉纯安慰自己,如今的忍耐是为了日后的相见,来日方长,不要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