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回信的内容上,厉雅没忍住,就皇上最近被朝臣所扰之事关心了一句。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在信中挑起话题进行提问。

    厉纯的回信十分直白,直接告诉她,自己因心中有所爱,是以虽知对后宫女子这样不公平,但做不到违背自己的心与身。他这辈子心心向往的人早已定下,是与他灵魂契合的伴侣,他愿与此人共度一生,心中再也容不下别人。

    他还写道:如果最后因为我没有子嗣而要退位,那就退,这皇位坐到哪天是哪天,我甚至期待这天的到来,我总忍不住幻想,如果我不是皇上,你是不是有可能接受我。

    这信看得厉雅面红耳斥,前面还好,后面直接点明了心系之是她,她脸红一是因为皇上的直白,也有自己情绪上激动的原因。

    是啊,任她再铁石心肠也要被他磨得软化下来。忍不住又读了一遍后,厉雅竟有些心疼,与自己的通信,皇上从来没有用过尊号,都是以“我”自称,而此封信中,竟让她感到了一丝卑微,一介帝王何至于此。

    厉雅第一次有些动摇,不知自己所坚持的到底对不对,人生是否要及时行乐。

    从这日开始,厉雅会多留一会儿御前传东西的张公公。不为别的,就是多打听一些皇上的情况,朝堂上的事她不会主动问,但皇上起居、心情什么的,她问得很细。

    每日来她这里的御前太监是固定一人,这位张公公是曲总管的徒弟,公主与皇上之间的事,他听师父提点过,心中是有成算的。

    所以,当公主问起皇上时,他没有守着死规矩糊弄过去,而是事无俱细地都说给了公主听。这不算完,回到皇上那里,他还会把公主打听皇上之事禀给皇上。

    皇上会让他一字不差地叙述,听后会很开心,这一天整个御前的气氛都是轻松的,差事也好当不少。

    这一日,边防有将领回朝,皇上让张公公拿走盒子后,就去忙款待大将以及商量后续边境事宜了。一直忙到天将黑才回到自己殿中,有些疲累的皇上,想着马上就能看到回信,精神好了不少。

    可是,他在桌上没有看到每日都能看到的熟悉盒子,皇上忙叫人。进来的是曲公公,皇上见是他,忙问:“张才呢?”

    曲公公一楞,他一直是陪着皇上的,也才刚随皇上回到寝殿,没看到张才啊。

    他赶紧道:“奴才这就去叫。”

    一会儿功夫张才没到,曲总管急急进来报:“皇上,公主破水临盆了。”

    厉纯一听,脸上一紧,马上出屋朝尔兰殿而去,路上问清了公主是何时发动的、太医院里都去了谁等问题。

    张才是知情的,他正赶上,今日正要把皇上的盒子交上去,公主还没接就忽然腹疼难忍,后殿提前叫来待命的助产嬷嬷马上张罗着公主进了产房,到他出来时,里面人员都已到位。

    曲公公听到这里,斥了他一句:“怎么不早来报,还要等皇上唤你。”

    张才哭丧着脸解释:“今日不是奴才当值,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直到我听到您在外面叫我,我才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