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都不算数,”魏相逢怔怔地说,“我只相信陈回,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陈回就是这样一个人,”顾书远又冷笑了一下,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烂好人。”

    魏相逢忽然就有些生气了,他真想问,顾家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陈回,他反驳道:“不许,不许你这样说陈回。你知不知道,是因为你弟弟做了什么,他们才分开的……”

    顾书远确实没想过这一层,他本来还想听下去,可是魏相逢的话没有说完,陈回已经走出了病房。

    日子一天天走下去,顾书迢在病房里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窗外的树木,有时候陈回会来看他,顾书迢总是悲哀的想,他如果一直不出院,是不是以后常常可以看见陈回?

    他自己也知道,答案是不能的。

    每次陈回来的时候,魏相逢也跟着,魏相逢不会进他的病房,只是等在门外。

    可是顾书迢知道,陈回看自己的眼神,和看魏相逢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顾书迢想,大抵陈回看向自己时,眼神中的,是同情。

    陈回最后一次来看他的时候,顾书迢耍赖,搬着椅子坐在院子里,吹着秋日的冷风,就是不肯回病房。

    “我不回去,病房里太闷了。”顾书迢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倔强地说。

    陈回也不管他,只是沉默地陪他站在秋风中。

    顾书迢把自己穿着的大外套脱下来,微微踮脚,要披到陈回身上,他右手缠着纱布,只能用左手,动作显得很费力。

    “你穿着吧。”陈回叹了口气,把衣服拿下来。

    顾书迢不说话了,又费力地用单手,把衣服穿到自己身上,他转身往回走,轻声说:“我们回病房吧。”

    回病房的路上,有枯黄的树叶落了他们满身。

    顾书迢出院了,可是整个空荡荡的顾家,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姐姐和王奔已经住进了王家;父亲依旧陪着母亲住在高级病房里;哥哥正为着家族企业忙的焦头烂额,干脆住进了公司;只有他自己,现阶段,他的右手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家中静养。

    顾书迢看着自己从小生活到大的家,从未有过如此孤寂和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