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何畅在脑子里设想过很多种和叶慈鸢道别的情景,但到最后也还是鼓不起勇气,硬生生拖到了最后一天。

    过了今晚,毒就彻底解了,能和叶慈鸢这样的人凑到一块,一开始就是意外,还是就此结束,一拍两散的好。

    行李早就偷偷收拾好,头一次出门那么久,何畅这两天特别特别的想念师父师姐,还有那个他从小长大的小山头。

    洗过的头发半干的垂在肩头,擦头的手巾还搭在头上,但人却早神游不知到哪去了。

    就在何畅坐在床沿发呆之际,手巾被掀开一了个角,他猛的回过神来,就见叶慈鸢蹲在他身前,仰头笑着看他。

    “夫人是想让我来掀盖头吗?只是这白色盖头好像不太吉利。”

    他扯着何畅的领子让他弯下腰,衔住他的唇温柔的吻着。何畅看着叶慈鸢近在咫尺的脸,他闭着眼,卷翘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似的铺开,何畅紧盯着,渐渐的脑子好像开始有点晕晕乎乎起来。

    叶慈鸢睁开眼,睫毛轻柔的扫过,何畅下意识闭起了眼睛:“笨,记得呼吸。”脸被拍了拍,何畅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头上盖着的手巾被拿下,叶慈鸢上床,来到他身后帮他擦头发。

    头发被撩起,在掌中摩擦,手指贴着头皮,从前往后轻柔的梳理着只到肩膀的头发,指尖时不时的扫过脖子,带来一阵酥痒。

    上一次有人帮忙擦头发还是小时候,那时候是师姐帮着擦,何畅就像被小女孩摆弄的玩具,任凭两位师姐在自己头上粗暴的揉搓。每次之后头发都打结得不行,要拿梳子梳很久。

    再往前就是师父,三个小孩并排坐,师父从高到矮一路擦下来,虽然每次嘴上都嫌弃小孩麻烦,但动作总是温温柔柔的。

    这还是何畅长大后头一次被别的人这样照顾,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膨胀,热热的,软软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他轻轻捂住心口,突然希望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

    头发被拢成一束,何畅借着力往后倒,靠进叶慈鸢怀里,仰头看他。

    怎么能有这样像温润明珠一般完美的人呢,和自己在一起就像漂亮的珍珠沾上了灰尘。不过灰尘总归是能擦掉的,他这粒小灰尘还能再最后拥有一次珍珠,多幸运。

    何畅伸手去摸叶慈鸢的脸,他歪着头贴上干燥滚烫的掌心,脸颊轻轻磨蹭着。

    “怎么了?”叶慈鸢温柔的笑着,水润的眸子里倒映着何畅的脸。

    “叶慈鸢,我、我……你真好看。”何畅犹豫的开口,紧接着又满脸通红小声的补了一句,“我喜欢你。”